一
六年级毕业了。
远远去住在乡下的表弟家里玩了几天。那时候表弟特别喜欢听张杰的歌,所以经常跟远远提起这位明星。
不过远远对此并不怎么了解。毕竟,小学六年级的寄宿生活就够她应付的了,哪来什么时间去追星?但是表弟似乎一定要远远听一听张杰的歌,某天下午,他就拿着远远的平板电脑去一个家里有无线网的同学的家中,用QQ音乐下了一大堆张杰的歌。
禁不住表弟的软磨硬泡,远远听了一下张杰的歌,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嗯,还行吧。
二
远远以为那些歌她很快又会删掉。其实并没有。
某天远远趁着父母不在家玩平板电脑的时候,点开了一个QQ音乐的个人推荐。
结果推荐的全都是张杰的歌曲。远远耐着性子一首一首听下去,但是一直没有停下手头正在玩的奇迹暖暖。
大概是过了十首歌之后,远远终于听到了一首比较符合她口味的歌:《流言有一千分贝》。
这首歌的歌题,似乎就在诉说着她的一段心事。
小学六年级时,远远就曾因为一些她无法理解的原因陷于言语暴力的泥潭中。当时她曾以为,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她内心的孤独与痛苦。这个标题,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
“我习惯,沉默的不去辩解;关于那些流言,对错之间,已无分别。”小学时的远远是一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胆怯的女孩,即使别人的嘲笑在她看来来得毫无道理,她也不敢去为自己辩解,只是将自己包围在重重黑暗之中,越陷越深。
“流言有一千分贝,它震耳欲聋,把所有幸福摧毁,轰轰烈烈,我好疲惫,只想简单一些,这样都有罪。”这句词正是远远当时的心态的真实写照。也许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当时她就是觉得,这句歌词戳中了她的心事。
于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首歌,远远迷上了张杰。
三
进入初一。
那段时间,笑容经常在远远脸上浮现。她已经告别了小学的那些讨厌的东西,初中生活在她眼里如花般绚烂。
那段时间,因为初中可以走读,而且当时父母并没有限制远远使用电脑的时间,所以她几乎每天都要用电脑听一会歌。
当时远远听的最多的,当然是张杰的歌了。
那段时间,她听过他的成名曲《北斗星的爱》,听过温暖动人的《我们的歌》《我们都一样》,听过有些苦涩的《何必在一起》《你和我》,听过大气的《天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的远远,在这些歌曲中,也开始产生了一点对于爱的幻想。当然,那些幻想,她现在看来,有些幼稚。
四
远远初一时,可以说是疯狂的追过一段时间星吧。当然,这所谓的“疯狂”,并没有像他们班上有些女生那样一看到偶像就会尖叫“啊我家xxx好帅好可爱”,听到杰哥的名字的时候,她只是会笑起来。
但那确实是她最疯狂的时候了,当时一有空闲时间,她就会在本子上乱写张杰的名字;信息课正在学flash制作,她经常没事就以张杰为主题运用所学知识做一些动画;放学后出去逛街,她也会买一些张杰的周边,卡贴,明信片,甚至大礼包;偶尔刷刷微博,第一件事也是打开杰哥的微博……
当然,后来学习压力渐渐加重,她也没什么时间这么“疯狂”的追星了。虽然说只是浅尝辄止,但是她也体会到了,那些“脑残粉”们追星是有多累、多烧钱。
五
初二下学期时,远远疯狂的迷上了张杰的另一首歌:《很奇怪我爱你》。
有半个月时间,一在家里她就会戴上耳机单曲循环这首歌,只为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一些事情。
因为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朋友转学了。
而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好像都在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他们都在说我很爱你 ,我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人说,十三四岁是一个说喜欢太简单、说爱又太复杂的年纪。连远远自己都说不清何为喜欢何为爱(其实她至今为止仍然说不清),更何谈分的清呢,于是,对他的那种莫名的感觉,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直到你要离去,我没做声;生活变得一片狼藉。”当他告诉她他准备转学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感觉,世界突然异常安静。开学都已经半个月了,他告诉她他要转学也已经有一个月了,可是她仍然没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学习上来,生活也搞得一团糟。
“很奇怪我爱你,当我流下了第一滴眼泪。”似乎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心。很奇怪,她没有哭,或许是因为,真正难受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太沉重、太悲伤。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走下去,因为没有人会在意这一切,也没有人愿意看到她就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就消沉下去,于是,她平时就总是看上去很坚强很开心的样子,用着据说是突飞猛进的成绩和各种各样的活动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寂寞与难过,只在每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任由自己的情绪潮水来一次六分钟的大爆发。
后来远远还是好多了。有些经历时感觉很痛苦很难受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似乎也不那么痛苦、 难受了。
六
远远有一个小小的爱好:翻译歌词。
从初二下学期开始,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朋友的转学,她写下了她的第一首翻译,就是那首《很奇怪我爱你》,甚至尝试着把它编成了英文版。之后,她又在那个学期之内,写了几十首翻译的歌词,其中大部分都是张杰的歌。
当然,远远现在看来写的那些东西都比较幼稚,甚至于有些混乱,有些可能还有点狗屁不通。高一时,她又尝试着重译了几首歌的歌词,当然,也不忘继续翻译其他她以前翻译过的歌曲。
七
初三上期入学考试前一天。
远远听说张杰要来长沙开演唱会,硬缠着父母要去看。父母同意了。
被堵在路上、在演唱会现场门口排长队、还有第二天的入学考试,她都不在乎。虽然说没有像以前那么疯狂了,但是即将见到偶像这一事实仍然让她激动不已。
看着舞台上杰哥用心地唱歌、跳舞、与星星们互动,看着台下的那片蓝色星海,远远的心头突然非常暖。所谓的集体无意识的力量,也许就是像在演唱会现场那样,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站在台上的明星尖叫、鼓掌,甚至几十年没有追过星的远远的母亲,在陪同远远看演唱会的时候,也在为杰哥欢呼、鼓掌。
当然,杰哥的歌也是一如既往地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