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就到了学校,一脸的稚气和惶恐。令我措手不及的还有一个班主任的身份,站在第十年的关卡来看,那的确是我个人成长的挫折。
我实在是不懂班主任应该怎么做,更把握不好语文课的重点在哪里,应该关注什么。每天都很忙很忙,在学生层出不穷的问题上打转。现在看算是典型的空有热情,而缺乏清晰的规划。
既然班级问题层出不穷,课堂纪律差,一下课班里又吵翻天。可是我的思维就局限在班主任只有自习课时才能进班看班,或者说我从小到大见过的班主任都是这样的。除了自习课和学校规定的时间点,班主任都不用进班。
可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我,时间的利用却是惨不忍睹。聊聊天儿,抱怨抱怨学生,一节课就过去了。一下课学生就跑来报告,说xx又犯错误了,于是乎喊到办公室开始一顿批评。整个白天都处在这样低耗的恶性循环中。
作为一个吃住都在学校的年轻老师,可不就是以校为家。现在来看,我当时的以校为家,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会儿的东区发展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一到晚上黑灯瞎火,见不着几个人影,说“鬼城”也不为过。所以那会儿的夜生活就是办公室里玩电脑,追追剧,聊聊天。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老师,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待在办公室等着“事儿”找我,等着“问题”找上门。白天的时间利用率特极低,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杂事和无意义的八卦中悄悄溜走了。
每天办公室的灯是亮到很晚,那是因为学生晚自习以后,才终于静下心来备课。所以每天的备课时间,大都在晚上九点半以后。
熬夜是必然的了,虽然住在学校,离教室几步之遥,却常常是一身慌乱。对,那时的我甚至没有能力控制自己早起的时间。常常是六点半从床上爬起来,蓬头垢面地就往教室跑。天知道在我去之前,他们吵得是如何的惊天地泣鬼神的。
很显然,我控制不了时间,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活。工作和生活都被我搞得一团糟,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工作耗时长、情绪急躁,动辄扁桃体发炎,一烧好几天。那样的带病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我一切问题的根源。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我只是看起来很努力。
我对自己没有清醒地认知,既然我没有能力把学生教育的老师在与不在一个样,可是为什么不能多守班,多坐班呢。没有能力从根源解决课堂纪律的问题,也没有能力控制自己跳出舒适区。我的工作时间是很长,但是没有效率。我的工作热情是很大,但是没有方法。大量的时间被学生问题占据,那时的我空有充足的学习时间,却没有学习的能力。
那段本应被称作光辉岁月的日子,却是我整个成长生涯中最大的弯路。
稚嫩无知的自己,并不能全然理解孤独才是人生的常态。
而让自己真正有所成长的应该就是近几年,或者说从自己把办公桌搬进教室开始。
现在想办公桌搬进教室应该是自己控制时间的第一步,每天上完课之后,待在教室的自己拥有了大量可支配的独处时间。正是这些独处的时间,让我开始进入个人学习成长的飞速期,也让我真正明白教学相长的意义。
在教室办公,本是为了更好地督促学生,毕竟班主任在后面坐阵,再熊的孩子,也是要收敛一下的。因为我终日坐班,班里的问题自然少了不少。白天时间充足,再也不用熬到深夜备课。正常下午四点之前,就能结束每天的工作。阅读和记录也是从这个阶段正式开始的。教室俨然成了我的自习室,专注的时候,下课的铃声都听不到。也算耳濡目染吧,所以我的学生也慢慢地学会了课间写作业的习惯。
控制了时间,果然就控制了生活。
虽然住的离学校远了,可是到校的时间却提前了。早上起床的时间从原来的六点半提前到了五点半,除了洗头发、吹头发还能化个全脸的妆,告别了因为起晚而蓬头垢面的尴尬,也告别了慌乱。
所以我个人非常认同控制了早晨,就控制了一天。控制了时间,就控制了生活。
与其说我是早起狂人,不如说我是享受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感。这种掌控感,让我的生活进入一种良性循环。我从未刻意地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但是这种对时间的掌控感,却是让我在工作和生活之间自由切换。
也许真的是要到某个时间节点,才能清晰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状态。这世间最公平的事情莫过于每个人每天都分到了24小时的时间配额。
“一个人应该怎样对待时间呢?”
民国时期的大学者梁漱溟先生这样回答:“郑重。”郑重是这样一种态度:不敷衍、不迟疑、不摇摆,认真地聚焦于当下的事情,自觉而专注地地投入。
没错的!你如何对待时间,时间就予你怎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