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你,是在一个雨过天晴的夏日傍晚。太阳努努嘴,好像下午那场倾盆大雨压根就没落下那样,在黄昏时刻继续骄傲地散发着光芒。
向来不喜欢汹涌人潮的我,和同伴一起留到最后,再去热闹散去的食堂。
穿过走廊,看见你和科学老师在讨论题目。你们就站在走廊边缘,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满了你们身后。我走过你们身旁,看见你们陷入沉思的样子不忍打扰,却留意到你校徽上的名字。心想平时被众多老师挂在嘴边夸赞的你原来就长这个样子,你白色的校服上有一层柔光,看得人很温暖,看着看着,你就同那天的阳光一起,走进了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怎样才算是知道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知道你每次考试都能进橱窗里的光荣榜,知道你来自父母都是语文老师的教师家庭,也知道你通过了Z大的自主招生。这些算不算是知道一个人?
怎样才算是了解一个人?你会弹钢琴,但因小时候贪玩没能坚持练下去;你小学最爱玩弹珠,现在房间里还存着几桶;你以前对理发深感恐惧,所以每次都以哭得稀里哗啦告终;你不喜欢吃葱,但因妈妈一句“葱吃多了才会聪明”而硬着头皮吃;你热爱篮球,而且打得也不错。曾在比赛结束前的几分钟里,一人带球,冲破所有障碍,投入致胜三分;你小时候忘带水杯,被爸爸一脚踹回家去拿,从此再也没忘记过带东西;你聪明但更勤奋,在许多或燥热、或寒冷的夜里,陪着你的都只有那盏敬业的台灯和窗外那片或繁星点点、或漆黑一片的天空。清楚这些算不算是了解一个人?
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借书给你,被后桌调侃了几句便脸红;走廊遇见会装着不经意然后和你对视;办公室碰到会偷瞄,瞟到你的作业试卷会偷偷翻开、仔细阅读;运动会知道你受伤会难过,校刊上有你的文章会看一整天;和同学聊到你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们看穿我的小世界;知道你写得一手好字,于是脑热买来字帖,却没坚持几天,所以至今仍是小学生笔迹;得知你与同班的她谈过恋爱心里会酸楚。这些算不算是喜欢一个人?
一定算是吧,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渴望变成更好的自己,怎么会不想错过来自四面八方的、所有关乎你的细节,怎么会看到电影里的动人情节就自动开始假设你我,怎么会有勇气把我知道的你写在这里。
因为知道了,所以想了解,又因为了解了,所以喜欢上了。但你可能并不熟悉我,毕竟我们只是隔壁班同学,只打过几次照面,如同你生活里那些匆匆而过的人们一般。我只是在我的世界里,知道、了解并喜欢你,尽管你对此一无所知。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只是希望你,在那个我不知道的远方里,一切安好!
写下这些,好像是给那些单纯日子里的自己一个交代。假以时日,等到真正的他出现,我也想将这份矫情讲给他听,讲讲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你。
我将整个青春都装着你,将每份与你有关都仔细打包珍藏,将这场独角戏演到高潮、演到落幕。我知道、了解并喜欢你,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