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长篇小说）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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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呆子”能否找到王建?一连几天了，也没消息，雀儿头脑中一直想着这个事儿。
其实找王建也很容易,已经告诉“吃货呆子”地址，就是让他“磨炼”一下,让他尝尝找不到人的苦楚。雀儿自从联系上王建后，对坐什么车，倒什么车，花多少钱就能找到他，雀儿明镜似的清楚不过了。但对于“吃货呆子”能不能寻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天“吃货呆子”走时，雀儿在院子里干活儿，看见他气呼呼的提着一个小兜儿外加一个用塑料包裹的被褥，走出大门，小兜里面放着换洗衣服等日常生活常用的东西。又回头横眉竖眼的瞪了雀儿几眼。心里想：等着瞧吧！
等“吃货呆子”带着王建来看望雀儿时，他说了找小王的经过，“简直就是登天”，他边说边发着感慨。
他按着雀儿给他的地址去找，明明写着是昌平，他也没细看 ，以为是西城区，西城区那么大，到哪里去找啊！他发了愁。他也没问，到底坐什么车，在哪儿倒车，雀儿也没说，让他现在抓了瞎。到了夜里，到处黑咕隆咚，还是花钱住个“澡堂子”吧。住“澡堂子”既便宜又实惠，还可以晚上泡个澡！但住“澡堂子”有时间限制，要等晚上十点半以后，在等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能在外面的石阶上抽着烟消磨时间。他认为住别处或者宾馆什么的，要花好多钱呢！一会儿就可以住上了，等待着叫号。等叫到了他的号，他就急忙赶了过去。在那个大池中痛痛快快的泡个澡，比干什么都强。
第二天，“吃货呆子”就把纸条拿出来，按着那个地址，问了几个人，人家回答，“不知道！你问别人吧。”有几个还没听懂人家说得啥。他就发怵问人家了，但必须得问。又试着问别人。
在北京问路，也遇到过热心人。那天，他遇到了个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人，人家看他是外地人，就不厌其烦地给他指路，说“往前走，大概两公里左右有一个大的商场，到了那以后，再坐234路车，下车后再问！就找到了。”人家又告诉他，“你要找的人不在西城区，在昌平县（后改为昌平区）！”他拿过来一瞅，“可不是，原来自己在西城区瞎找，谢谢你啊！在西城区找了四天了。真是瞎找吗！”
等“吃货呆子”到了大商场门前，见全是来来往往的人，这问谁呢？又一时没了主意，最后打定主意，还是问了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的是个外地人，问王建的地址，她说，“她也不清楚。”问警察吧，看看四周，找到了一个警亭。两个警察在说话，为了避免说话结巴，就事先将纸条拿在手上，将纸条递给了他，说，“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怎么走？”警察接过纸条，边看边说，“你坐234路车，到昌平石家阳子下车，再问一下具体的单位就可以找到了！”
找到了第七天，终于找到了王建公司的大门，大门也不大，上面有几个字，“昌平王建汽车配件公司”。
雀儿心想，找王建还不是一会儿的事儿，这“吃货呆子”要找七天，真拿他没办法！
找到王建时，王建正在和另一个公司的人业务恰谈，让“吃货呆子”等一下。一会儿谈判结束，走过来见着他说，“哥来了，正好，给我开车吧！你还没吃晚饭吧，咱们去吃饭去！”
公司刚刚成立没多久，正好缺个开车的！第二天，王建叫上他跟着一起去汽车销售服务4S店买了一辆车，准备让他开这辆车送货进货。
几天后，“吃货呆子”就拉着王建开车来易县见雀儿，车依然是在挡风玻璃上的放着的“临时车牌”。一进门，王建就说，“嫂子，好几年没见面了，终于见着你们了！主要是看望你和孩子，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其实，你们在北京生活的地方，我也曾找过，人家说回老家了，具体地方不详。”
雀儿就赶紧准备饭菜，然后边吃边聊。小王说，“那天齐哥找到我，我说那就来开车送货进货吧。
在“吃货呆子”出去办事时，雀儿对王建说：“让他开车有些悬，不如让他干点别的事儿。你齐哥你是了解的，没啥出息，有些懒，也不会说什么。”
王建说，“我想，让他试着先开开车，不行再换别的吧。” 关于他开车的问题上，雀儿也没再坚持，“不过，你们都要精心点，他有些迷糊，不认路，到时候要让人跟着他点，点拨点，别大意了！”
王建说，“嫂子，哥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很有经济头脑，以你的智商，在北京经营个公司没问题。当时我听说你们回到家乡了，觉得实在太可惜了，当然，你们回老家也是有很多苦楚的!”
雀儿说，“要说当时回来，也是迫不得已。当时送菜生意没后，想着改行，还于邻居大哥商量好了，进入建筑行业，具体就是经营沙子。连经营的地方都找好了。跟你哥谈不通，正赶上凯的上学的事儿，就决定回到老家了。”
“你当时那个决定是对的，应该坚持！”王建说。
“还不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没文化就限制你的视野，影响了你的思维,也使你在即将成功时，就退缩了，又回到了原点！” 雀儿深感自责地说了自己成事到失败的原因!
“嫂子说的在理,本来你在北京干的势头挺火的,本可以有更大的作为,结果你却半途而废。”小王埋怨地说道，“太可惜了！北京人民少了一位经理人才！”
“哎，要成事，必须地利、人和，外加运气！”雀儿没敢说自己和“吃货呆子”已经分居，只是自己的事儿，家丑不可外扬。这个事儿，到离婚那天，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有他知我知，天知地知。
聊了会儿，小王又向雀儿征求意见，“嫂子，我哥给我开车，工资的事儿，我想，还是嫂子你说了算！”
雀儿说，“哎呀，怎么能我说呢！你是老板，当然是你说了算！”
“那就给我哥月薪一千元吧！”他回答道，“等以后公司经营扩大了，业绩水平提高了，才给哥提高些。我想呢，到以后，给员工都上了“五险一金！让每个人得无回顾之忧。”
雀儿说，“公司伊始，需要花钱的事儿很多，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亏待他的！你的想法很好，这样才能聚集人才，也利于公司的长久发展。”
他说，“公司才成立，财力也不足，花销大，等以后经营情况好点了，水涨船高吧，慢慢来吧！ ……
等他们走后，雀儿想：其实一千元，对于我家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何况他挣多少与这个家也没关系。 当时，两个孩子的学费就得一千多，还不说别的开销。凯和楠楠，以及我们的生活费都得靠雀儿解决。不能要的太多了，雀儿了解“吃货呆子”的能力，当时他开车根本就不行，还没雀儿开的好呢，让他有个栖息之地就足够了！ 后来，王建公司，还给“吃货呆子”办了“五险一金”。
他们回北京不久，果然没出乎雀儿的意料。俩月后雀儿给他打电话询问工作情况，“吃货呆子”说，“我不想在这儿开车了！” 雀儿一听，他不想干了，就问他怎么了，“不急，慢慢说！” 他说，“我开着车从公司开出去就找不回公司门了，而且闯红灯，还罚款！这还不算，车也让我撞的没法儿要了，就算报废了吧。这个开车的活儿我是干不了！” 雀儿问他，“那你觉得能干啥呀？” 他说，“要我留在这儿，工资全都缴了罚款了，就是撞红灯、乱停车等，撞车的事故也是我的全责，乱七八糟的。” 雀儿说，“行了，只要撞不死人就行！”气的雀儿真想把电话摔了！
过后，雀儿给王建打电话，他的第一句就是，“嫂子，哥在我这儿干的不错，你就放心吧！”
雀儿说，“王建啊，你也别骗我了，你哥把他干的窝囊事已经给我说了，当时你说让他开车，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就不放心他，他开车的技术挺烂的，没撞死人算烧了高香了。你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工作就行了，本来对他也没报什么希望，他挣得钱够他自己吃喝就行了。”
王建说，“他给你都说了？这个庞哥，我还再三叮嘱他，别跟你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开车恐怕是开不了，旧车让他报废了，新车还没影儿呢。我准备让他看着公司的家，作为‘公司后勤部 ’吧，他365天在这儿看着就行！这个责任也不轻啊。”
雀儿说，“就这么定了，让他在你那儿安心干吧！你啥时不想要他干了，告诉我一声，就让他回来，我再想办法。我特别要告诉你：千万不要硬挺，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嫂子虽然无权无势，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
“吃货呆子”就在王建处干着。他也是，他也不问问孩子的学习情况，他这个爹当的，也够意思！家里的开销，他没问过，也不知道俩孩子一个月花多少？ 听别人说要攒钱，他就赞钱。他想法和看法跟平常人真的是不太一样。家里按了个电话后，他也从来不往家打电话，有一次他突然来了个电话，凯接的，儿子一接电话就说，“爸！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吗？”
记得有一年他回来了，他边喝酒边说着笑着，他是从来不聊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就奇怪地看着他。 说有个老乡问他了，“你怎么从来不回家，你们家里的事你不管么？”他回答说，“我媳妇什么都能管，用不着我！”“那家里用钱怎么办？”他说，“我媳妇有办法，用不着我管！”还问他几个孩子，他回答说，“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又问他，“多大了？”回答，“不知道！”“上什么学，几年级了？”也回答，“不知道！”“孩子学习怎么样？”也是“不知道。”“都是我媳妇管，我都不知道！”他说完，哈哈大笑！
他们听的却没一个笑！
时光如梭，眨眼又是一年？快过年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他突然来了个电话，说在县汽车站，“刚下车，赶紧接我来吧！”
十几分钟走着就可以到家，还让骑车接他！雀儿告诉孩子们，“你们不许接他去，他爱来不来，一个大男人这么一节儿还骑车接!不去！”
一会儿的工夫，他空着手儿走着回来了，进屋就气冲冲的把个新买的水壶给摔了，气呼呼地说，“我一年都不回来了，到家了，让你们接都不接我，我还拿着钱回来了，王建还给了我奖金，我想回来给你们个惊喜。你们倒好，不理我！……”
后来，王建来过多少次，孩子的学费都给出了。王建结婚,雀儿全家到场祝贺。让楠楠认王建做了干爹，认了干爹就是亲戚了，现在每年你来我往都要走动。
他说，“嫂子 ，我哥在公司一年到头不着家，你没意见吧？” 雀儿说，“有他，没他，都是过。他不在眼前晃，还清净！”
他说，“你作为一个女人，家里遇到很多事都能克服，的确不容易！公司理应给你奖励！”
后来王建公司搬家，还是雀儿给他找的地方。“吃货呆子”前年住院做手术，公司出的钱。退休后还在那里继续干着，这是后话！至于他能不能和雀儿和好？那就看以后发展了，等着吧！ （《山雀》长篇小说.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