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篇会略晦涩,我尽量写得简约些,大家将就着看。
正如斯巴达之歌中所唱,我们是你们过去的样子,我们将成为你们现在的样子。
也像古往今来一直在说的,我们流淌着一样的血液。
我们有共同的祖先,或者说祖宗延绵生育了我们,只是后来生活在不一样的地域和环境,似乎天生有共同想象的载体,以及相通的记忆遗产。
事实上真是如此吗,可能未必。
家里那本族谱里显示,我爷爷有个兄弟不姓刘,姓谢,当年在他很小的时候,被抱给谢家养了。
在旧时代这种事情很普遍,可能孩子太多养不活,可能走丢了,也可能别人家没孩子来要,结果就是生活在别人家,改了姓。
那么这个我应该叫五叔公的人,在谢家生儿育女,跟刘氏家族的人可能最初会偶有来往,几十年过去,三代之后的今天,则基本断绝来往了。
要不是翻阅族谱,我甚至都不会发现有这样一支的亲戚。
五叔公的孙辈听说就居住在不远的地方,我跟他们同辈,有血缘关系,但生活在完全两个时空,没有任何的交集,更不可能有欢愉与悲伤的共同记忆,说是形同陌路,再贴切不过。
如果说我们要生活在一起,对外宣称我们是一家人,那就必须有一个强烈的意愿,并能够在未来的每一天得到反复肯定。
这事,想想都知道,并不容易。
说回正题。
1894年爆发的甲午战争,改变了很多东西。
1895年春天,李鸿章在马关遭到刺杀,满身是血,子弹打中了他的脸,伤口在左眼下方三公分,昏迷了半天。
虽然借此案拿到了些许筹码,但清廷积弱如战五渣,面对日本强大的海军压力,李鸿章依然只能签下屈辱的《马关条约》。
台湾岛就在这个时候割让给了日本,直到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才收回,日据时代整整50年之久,三代人了。
台湾在日本治下只能拥有二等公民的权利,但整体是远离战场的,就是说被割让出去后,台湾民众无法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百年国耻。
而台湾与大陆这一百年,实际有联系的只有1945到1949这短短四年,绝大多数的民众根本来不及了解大陆是什么情况,这扇门就关闭了。
等到再过40年后,这扇门重新慢慢开启时,台湾民众因为长期反攻大陆政治教育及宣传的影响,已经是带着另一种有色眼镜在好奇地看大陆了。
所幸,大陆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所取得的成就,深刻影响着实现完全统一的历史进程。
近现代的国家建设中,都强调民族(Nation),我们都说自己是中华民族,正在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
民族较之神权更少形而上化,与所谓皇权相比更少血腥气息,是超越了种族、语言、物质利益、宗教关系、地理和军事需求的统一体。
法国历史学家勒南在他的《何谓民族》中说,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有着同一个精神原则或灵魂,要在过去和现在两个维度合二为一,即过去:形塑了这种灵魂或精神原则,现在:有生活在一起的意愿。
虽然错过了几十年,但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实现目标。
目前信息发达,两岸不再闭塞,更有价值的事实是,两岸的人们正在共同分享着,有荣耀,有悲伤,有苦难,一首《小苹果》在两岸的大街小巷都能听到。
现在所共同经历的,将形成民族的记忆,继而形塑成同一个灵魂,产生在一起的意愿。
当然,想想都知道,肯定道阻且长。
我们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的选项,如果最后真的要诉之武力,也不是不可以。
法国是最早觉醒民族意识的国家之一,在南部和北部联盟之前,有长达一个世纪的恐怖杀戮的经历,但在今天,无论南北的民众,都称自己是法兰西民族的一员。
对民族记忆来说,共同的苦难比起欢愉更能团结,悲愤的胜利更有价值,遗忘和错误,也是形塑一个民族灵魂的重要因素。
毕竟,风云再变,我们依然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