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3年刘备去世,17岁的刘禅继位。改国号为建兴,尊诸葛亮为“相父”。
同样的“相父”还有周武王的相父——姜子牙。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相父的权力可谓是登峰造极了。稍不留神,就可能“取而代之”。更何况,刘备托孤时,曰: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刘禅继位时,老爹给他留下的蜀国,可谓是:内外交困,危机四伏。外部,魏国虎视眈眈,盟友东吴业已势不两立;内部,精兵良将已所剩无几,皇权不得已让位于相权。雪上加霜的是,蜀国南部和中部数郡先后叛乱,刘蜀政权摇摇欲坠。
幸运的是,诸葛亮感愧于先帝三顾茅庐之恩、白帝城托孤之诚,并无二心。否则,祸起萧墙,刘禅也只能坐以待毙。
226年春,诸葛亮率军南征,到秋季就全部平息了南方的叛乱。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从228年春至234年冬,为了匡扶汉室,统一中原,诸葛亮七年间先后兵出汉中,对曹魏发动的五次战争。可见此时的相权已经无以复加,刘禅只能任其发展。
在北伐的问题上,虽然刘禅不是完全赞同,但仍然全力支持诸葛亮的决定。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长期的北伐战争,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蜀国的内部矛盾,但连年战争,耗费巨大,劳民伤财,民不聊生。
公元234年8月,北伐途中的诸葛亮由于操劳过度病倒在五丈原。
专权12年的相父终于去世了。刘禅也并没有就此倒戈,全盘否定。你可以怀疑他的能力,但不可以怀疑他的宅心仁厚。如果刘禅不是一个顾全大局、心胸宽广的君主,诸葛亮的光辉则不可能那么夺目。
诸葛亮死后,刘禅对蜀国政体进行了重大的改革:他废除丞相这一官职,“将相印随葬永封武侯墓中”。将内政、军事权力一分为二,相互制衡。这明明白白地表现出刘禅对相权的深恶痛绝。他给足了诸葛亮面子,也证明了他并非平庸无能之辈。
公元263年,刘禅投降。在降魏的第二年,刘禅全家被迫迁居魏国都城洛阳,被封为“安乐公”。册封当日,宴席上忽然出现几位身着蜀锦的舞女。蜀汉旧臣见到此景,各个掩面哭泣,似乎只有刘禅陶醉其中,似乎自得其乐。
司马昭问刘禅:“安乐公是否会思念蜀地?”刘禅回答:“这里很快乐,不思念蜀国……”
从此以后,刘禅的这句乐不思蜀让人们把他当作了亡国奴、白痴的代名词,更有一句“扶不起的阿斗”将他永远的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个普通人的生死选择尚且不能简单定论,而一位帝王的选择,更应值得我们慎重相待。客观地说,刘禅的不战而降,不仅保留了刘氏的血脉,而且使蜀国的老百姓不至于生灵涂炭。
总之,刘备伐吴兵败后,刘禅得到的是一个烂摊子。刘禅为了国家稳定,确立诸葛亮的权威,导致相权扩张。蜀汉灭亡后,他投降曹魏,却也荫及子孙,保全百姓。可是,他的这些选择,他的仁厚、他的苦心,又有谁能与之共鸣呢?
后人对刘禅的评价,比较主流的意见是:刘禅是一个个碌碌无为的昏君,“扶不起的阿斗”。但陈寿在《蜀志 ·后主传》里这样评价刘禅:“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坚则为昏暗之后,传曰"素丝无常,唯所染之",信矣哉!”意思是说,刘禅继位后的蜀汉政治,一大特点就是政随人定,与其说前期政治清明是后主刘禅的功劳,不如说是前几位掌权人的功劳,但必须肯定他以大局为重,大度容人,稳定政治的贡献。
试想一下:如果诸葛亮在12年的专政中不是事必躬亲、鞠躬尽瘁,而是对刘禅多加教导,并鼓励他操练治国之能。那么,刘禅还是今天的刘禅,而蜀国还是当年的蜀国吗?
所以,诸葛亮从来不是一位负责任的、值得推崇的好老师、好父亲。
以一己之能而断后人之路、误国家前途,岂不悲哉!
所以,真正耽误蜀国的是诸葛亮,而非刘禅。
刘禅,不过是历史上最大的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