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睁眼,所见所闻所感所触,有让我们欣喜的,也有让我们执迷困惑的。或许我们身陷迷惘而不自知,被眼前的迷雾所桎梏,或许我们还没意识到,万千的世相只是表象,所以遇事不能着相。
今天要给大家讲个故事,在唐朝年间,韩愈有个学生叫李翱,文章写得非常棒,跟韩愈一样好,名气也很大。后来他到江西做刺史,听说药山禅师的名气很大,因为当时他跟韩愈一样,是主张儒家的,所以很好奇,这个佛家到底有什么学问,于是决定去拜见药山禅师。
李翱上山后,找到禅师。在他身后站了很久,禅师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站的久了,旁边的小和尚对禅师说:“师父啊,刺史来看你!”禅师“噢”了一声,好像没有听见又好像听见了,但还是没回头。
李翱看此情状,顿时非常火大,生气地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讲“见面不如闻名。”药山禅师等他走了几步,便开口道:“刺史啊,你何必贵耳而贱目呢?”李翱闻声,心中一震,立马回身“师父,对不起!”
“师父,你告诉我怎样修道?”药山禅师一根手指向上一指,又向下一指。李翱一看不懂,便说“师父,弟子愚笨不懂,请您明示吧!”药山禅师开口讲道“云在青天水在瓶。”
李翱很奇怪呀,问药山禅师,悟了道就是这样吗?药山禅师说:“不然!”又吩咐他“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为了表达自己对禅师的尊崇之情,李翱把禅师的话接上写了一首诗: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1
云在青天水在瓶
可能有人会不理解诗的意思,因为禅师和文豪讲的是文艺范。我们执着于文字表面也是一种着相,是着了文字相。禅师如果面对的是我们这些吃瓜群众,估计会用另一种语言模型:“云在青天水在瓶”会改口为:“你我都一样,只是各守本分吧!”
其实云和水本是同种物质,在瓶中,亦或在青天,只是形态不同罢了。当我们着了“青天”、“瓶”这些表面的文字相时,就无法看到事物的本质,无法开启根本的智慧。
我们执迷于万物的表象,因此忽略了事物最本质的面貌——那个万物生息不止的源头。唯有源头活水来,当我们看见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的源头时,我们就开启了根本智,根本的智慧就是看到世界本质的智慧。
东西方圣贤的教导,不论释迦摩尼亦或耶稣,源头都一样,都是教导人们要向善,摒弃欲望,正所谓“万法归一”。万法是千差万别种种不同的现象;而一是本体。当我们不断向内挖掘,不断追根溯源的时候,会发现真正的真理只有一个。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一语切中要害”的经历。因为一语是有致命性作用的,所以才能一举击毙,一次就切中事物的要害,而我们看到了本质之后,也就切中了这个世界最要害的位置。
为什么有人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因为“万变不离其宗”。万变归一宗,一宗生万变。一宗就是那个本质,我们掌握了最本质的那个“宗”之后,就能以不变应万变。
学习知识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只有对知识不断地向下挖掘,才能站在知识的源头,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智慧与能量。学习不是一直去充电,而是要把自己练成发电站。
一直去充电是因为自己能量不够,要不断的获取能量,而我们开启了根本智之后,我们本身就是一座发电站,发电站是去开发智慧,而不是学习知识。
“云在青天水在瓶”在当下的意义就是指引我们去开启根本智,去寻找事物最本质的真相,去发掘事物的源头,去练成一座发电站,去开启“以不变应万变”的能量。
2
心在山顶立
药山禅师其后对李翱点拨的“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也可以指引我们的行为。高高山顶立,立的是志向,立的更是见地。
往往我们纠结于日常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为什么他还没有给我还上周的五块钱,纠结为什么她今天看见我却没有给我打招呼,只是因为我们习惯了站在生活的维度去生活。
当我们站在高处,获得全新的视角时,这些不起眼的堵在心口的细节会不知不觉的消失。我们的心量拓宽之后,恰如站在群山之巅,没有什么能够桎梏我们,心打开了,格局大了,视野就清晰了,于是我们看到了世界的全貌。
“高高山顶立”拔高的是我们思想的高度,拓宽的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打开的是我们观世界的格局。
3
身是海底行
而深深海底行,行的是深度,行的更是专注度。瞄准一个方向,不断深耕,全身心地投入进去,直到再也不能深的地步。
你想当设计师,又觉得这个愿望很空很大,觉得遥不可及,觉得心有余力不足,于是你把他一直悬在心口。可是如果一直不迈开脚步,想破脑袋也不会实现。
与其日复一日的空想,不如找到突破口着手去做,从手边力所能及的事开始,比如把笔和纸随身带着,随处停随处画,比如从身边各种渠道下手去找合适的绘画班练习技法。
当你真正去扎扎实实践行的时候,会发现内心的力量强大了很多。功夫到了,事不会不成。当你忘了一切的时候,一切就来了。
“深深海底行”可能是给说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