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从北京回到安乡已经整整十天了,这十天的十个夜晚,我一个人没有一个夜晚不坐在县城里旁边的凇滋河堤上看安乡一桥与二桥上流光溢彩的灯光。
儿时的时候,苦夏来了,夜幕降临之后,就是人们一天最幸福的时刻,大人小孩都不要再顶烈日劳动了,可以搬上凉快的竹床儿在大堤上去乘风纳凉了。
儿时是没有空调这东西,在农村也不曾有电风扇吹风散热解凉,夜晚在河堤上吹吹清凉的河风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如今的我,白天在家里吹了几个小时的空调,夜晚在河边上纳凉,一是出来吸吸河边上湿润清新的空气,二是在河堤上能否找回儿时在河堤的一些感觉?
那时候是在老家澧水河边上,那时候的澧水到了夏天,河水满满的,一个夏天离堤面就是三米二米那样子,流淌的河水是冰凉冰凉的。大人们说这是雪山的雪融化后流来的水,微风从河面拂来是透身的凉快。与父亲母亲还有几个妺妹一些坐在竹床上纳凉,凉是凉快,可蚊子不少,父亲母亲不时的挥动着大蒲扇扑打在我们孩子身上,怕是蚊子咬了我们,那是印刻在心底里永远抹不去的父爱与母爱。还有,竹床上的大木椅子上放有一个大瓦罐,里面的一皮罐大叶子凉茶水,口渴了喝上一碗半碗的那种痛快如今六十多年过去了,一次我都没有找着。纳凉过了两个多小时,大家要下堤回到屋里睡觉了,母亲就切了早就带上堤的水桶里泡的凉菜瓜,每人一块吃了回屋上床睡觉,那种幸福感如今那里找不着。如今夜晚独自一个人坐在河堤上,儿时感觉一点点都没有找到不说,就连河风似乎都没有那时候的那么凉快了。
我近些年喜欢一个人独自在一边静坐,这么热的天在河边上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一个人的独处,特别是夜晚,这不是孤独,而是可以天马行空的回味一些过往、思考一下当下。
在家里这十天,牙疼还没彻底好,又患了感冒,在广州一些玩的那帮老头老大妈都去了石门县的壶屏山那里避暑,我没去。我想这个夏天在家乡多呆一点时间,多到乡下去看望几次老母亲,给她老人家多买一些她喜欢吃的活鱼、新鲜莲子什么的,让她老人家平安的度过这太热的这个夏天。还好,乡下的大妹家也都装了空调,老母亲夏天还热不着!
夏天热,今年的夏天好像更热,天热了我连家乡的纸牌都不想打,回家乡十来天这牌我是一次没打过。
哦,好喝酒的人,尽管这牙齿疼这酒还喝了两三次,特别是前天晚上还喝了个醉。前天晚上,是农校的老同学喊我去的,一看一桌子上尽是我好久不见的老熟人,请客的还是我上世纪八十年当沼气主任时的一个公社沼气专干。他说:他那时候还差县沼气办几千块购水泥的钱,我都没让他还。这事我不记得了!一桌子上的人,也差不多全是我们这个小县城里的有钱人,我这酒就喝得有点把持不住了。哎,我这人过去不怕官,不喜欢跟当官的人喝酒,这人老了还“怕”有钱人不成?不是的,是人老了,还有人念叨你过去的好的那种冲动而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