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4

老爸走了

    2020年7月19日下午5点19分,我们的老爸走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从此,再见老爸的笑容只能在梦中,在发黄的照片中……。


    1937年父亲出生于重庆北碚的一个农民家庭,4个哥哥、1个姐姐,老爸最小,得益于做生意的二哥帮助,上了私塾,幸运地考上重庆医学院,成为家族第一个大学生,61年毕业后,在四川公安厅当法医,后下放在大凉山当狱医,当时西药缺乏,父亲就自学中医,跑遍大凉山采集各种中草药,为病人治疗,成为当时非常难得的中西医结合的全科医生。65年与母亲结婚后,为了家庭团聚,来到昆明,在云南省建工医院行医二十余年,成为建工医院有名的“孙医生”。

66年、68年、72年,姐姐、我、弟弟相继出生,一家5口人经济上虽有点拮据,但也过得有滋有味。妈妈十分能干,在冶金部贵金属研究所工作,操持着全家的大大小小所有家务,父亲为人厚道,不善于言辞,一心从医。若没有意外,我们的家庭会随着我们的长大,日益幸福,但,天不遂人愿,1979年3月5日,一场车祸夺走了年轻的妈妈……。


      从此,我们家的生活彻底变了样,以前从不操心家务的父亲,一下子就成了又是爹又是妈…, 仅仅半年时间,原来英俊、年轻、帅气 的爸爸,已是满头白发,生活的艰辛压着他,不仅白天要上班,晚上帮我们烧好饭,还要去做第二份工作,否则养不活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看到父亲如此辛劳,当时,懂点事的姐姐提出初中毕业就去工作,帮家里挣点钱,养活弟弟、妹妹,但被父亲立即制止了,他一生坚持的信念:就是涂豆瓣酱,也要把你们读书给供出来!

      日子就这样在艰难中我们一天一天长大,但我们从没听父亲叫过一声“苦”,也从没听父亲说过一声“累”,当时不懂事的我们有时还责怪父亲:为什么别人家有的,我们没有?别人家有新衣服穿,我们总没有?直到今天我们都已成人,都已有自己的家庭,才能感受到父亲面对孩子这样的“质问”,内心深处无可奈何的“痛楚”!

      好在日子在一天天变好,我们都已成家,父亲也在94年退休,虽已没有孩子的负担,但他不愿闲着,坚持开了自己的诊所,为周围居民看病,一干就是20年,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还经常有病人找到家里,坚持要老爸帮他们诊治,说“老医生”水平高,瞧得好。

      晚年的老爸,因高血压、脑梗多年、又有动脉栓塞的老毛病,基本不能行走,我们经常会用轮椅推他出来四处转转,问他有什么心愿?有什么需求?老爸总是一边笑一边摆摆手:不要啦!不要啦!什么都不要啦!

      这就是我们的老爸,一辈子不提“要求”,一辈子不“怨天尤人”、一辈子“老老实实”!今天他走了,虽然我们再也不能亲切地叫上一声“老爸”,但我们知道,他终于又和妈妈在一起,有妈妈在身边陪伴他、照顾他,我们也得以宽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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