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场场秋雨添衣衫。这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像是格外眷恋人间,一连数日也不肯离去。路上行人匆匆,衣着各异,恰应了那句“二八月乱穿衣”。穿短袖的缩着脖子,在风里加速前行,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家门;穿长袖的反而显得从容,踱着步子,却因被短袖的抢了道而眉头紧锁。最惹眼的还是那个穿红羽绒服的,龇着牙笑,仿佛唯恐路人不知他今日最是暖和。可倏地一声——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溅起的泥水在他衣上点出几朵“小花”,红衣人顿时怒目圆睁,口吐芬芳。
而最惬意的,怕是坐在铁壳车中的人吧。没有冷风侵衣,没有细雨湿发,只透过窗看泥水溅落如花。
雨丝细密,风时起时歇。银杏叶一片一片,如蝶般在风中零落,忽高忽低,彷徨又美丽。
“妈妈,你看,黄色的,像小扇子!”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是呀,真漂亮。那你觉得它还像什么?”
“像蝴蝶!妈妈,我要蝴蝶,你给我做一只蝴蝶吧!”
“好。”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在妈妈手中翻转、折叠,顷刻间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那只稚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它,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金黄色的“蝴蝶”在一大一小的雨衣间快乐地挥舞,仿佛真的在秋风里振翅飞翔。
雨声细碎,风声低吟,孩子的欢笑声清脆明亮——在这个原本阴郁的早晨,它们成了最温暖的光。
站在路边等车的子衿看着快乐的母女,会心一笑:“要是陌陌在的话,也和女孩儿一样大了吧。”每次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子衿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无法原谅那个恶徒——曾经的丈夫。眼泪无声的再次打湿脸庞,她恨,恨父母,恨世道,更恨自己。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手心传来一阵阵的酸痛,让子衿再次回到那个雨夜,所有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碎片突然汹涌而来。
雨声哗啦,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病床上陌陌苍白的睡颜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
“你不能拿走!这是陌陌的救命钱!”子衿的声音尖利得几乎劈开雨幕,她死死抱着怀里那叠用布包裹了无数层的20万元钞票,像护着雏鸟的母兽,眼中是绝望的疯狂。那是她放下所有尊严,求遍了所有亲朋,才从好友唐尧那里凑来的最后希望。
岳群站在她面前,浑身湿透,头发黏在额头上,更显得那张脸憔悴又可怖。他卑微地弓着腰,试图去拉子衿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我不拿怎么办?子衿,你救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今天不把钱还上,过不了今晚他们就把我的腿打断!老婆,你给我,你给我吧!等我还完了债,我发誓再也不碰了!我会去找工作,一天打三份工!我让你和陌陌过好日子,我补偿你们……”
他的话语急促而混乱,眼神飘忽,每一次保证都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子衿太熟悉这套说辞了,每一次的“最后一次”后面,总有下一次。她看着他,雨水顺着他扭曲的脸庞滑落,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那一刻,子衿恍惚觉得,站在眼前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被贪欲掏空了灵魂的苍白纸扎,冰冷,死寂。那个曾经会在阳光下对她笑、会把陌陌高高举起的青年,早已被他自己彻底杀死了。
悲凉和绝望像冰水一样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正思绪间,岳群眼中伪装的哀求瞬间褪去,猛地迸射出狠厉的光!一股强大的推力毫无征兆地袭来,子衿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腰狠狠撞在冰冷的玄关柜上,痛得她瞬间失声。怀中的重量骤然消失。
等她回过神,那叠救命钱已经在了岳群手里。
拿到钱的岳群咧开嘴,脸上再无一丝卑微,只剩下得逞后的狰狞和急于脱身的焦躁,他恶狠狠地瞪了痛得蜷缩起来的子衿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仇人。
“陌陌等着做手术……”子衿徒劳地伸出手,声音破碎在风雨里。
岳群没有丝毫迟疑,猛地转身,攥着那叠浸透希望的钞票,一头扎进门外无边无际的冰冷雨幕中,瞬间便被黑暗吞噬,再无踪影。
只留下子衿沿着柜子滑坐到地上,冰冷的瓷砖寒意刺骨。窗外雷声轰鸣,却盖不住她胸腔里那颗心彻底碎裂的声音。世界的声音骤然而去,只剩下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窒息般的绝望。那晚的雨,不仅淋透了她的身,也彻底浇灭了她世界里最后的光。
第二章梧桐树下的18岁
十年前,18岁的子衿终于摆脱那个压抑的家庭,踏入理想的燕京大学。她将在这里开启全新的生活,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子衿曾在心底无数次为自己鼓劲。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衫,试图拂去18小时硬座旅程带来的疲惫。仰望眼前巍峨的校门,“燕京大学”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子衿满眼期待,渴望在这片天地中学习、成长。
走进校园,“欢迎2015届新生”的横幅迎风招展。人群熙攘,多是父母陪着孩子报到,替他们拎着大包小裹。子衿独自一人站在喧闹中,心头不禁一酸,眼眶微湿。道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晚霞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她正望着风中摇曳的梧桐叶出神,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同学,需要帮忙吗?”
转身望去,一位瘦高的男生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白衬衫的衣角在微风中轻扬,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子衿脸颊微红,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犹豫间,行李已被他自然接过。“你是哪个系的?我看你在这儿站了半天了。”“中文系。”“中文系在3号台报到。”他微笑着引路,子衿像提线木偶般跟着他办完所有手续。不知不觉已到宿舍楼下,几位学姐正等候新生。男生将行李交给她,浅浅一笑:“就送到这儿啦。”子衿感激地望着他,只觉得他身影格外高大。“谢谢”二字还未说完,他已转身离去,只留下白衬衫的衣角在风中划过。从小城来的子衿从未遇到过如此热情的男孩,她想问他的名字,却已来不及开口。
天色渐暗,子衿走进寝室时,其余五位女生已整理好床铺,热情地帮她安顿一切。“原来外面的世界可以这样美好。”这是子衿对这一天最深的感触。这句话在她人生中只出现了一次,就在这个报到的日子。
军训如期而至,子衿在日复一日的正步、齐步、起立、蹲下中磨炼着自己。许多女生抱怨教官过于严厉,子衿却只是莞尔一笑——与家中经历的苦难相比,这点辛苦仿佛天堂。二十天转瞬即逝,新生们在汗水的浸泡中褪去青涩。曾经挑灯夜战的高三学子,如今已成为真正的大学生。烈日给每个人脸上烙下痕迹,大家笑称彼此像“煤窑工人”,唯独子衿的皮肤愈发白皙。室友夸她天生丽质,她却清楚,这身肌肤是那些不见天日的过往所遗留的印记。
大学如同微型社会,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子衿也不例外。社团招新时,室友云兮执意拉她加入舞蹈社——尽管子衿从未接触过舞蹈。最终她拗不过云兮的软磨硬泡,一同报了名。对子衿而言,参与什么社团都无所谓,贫寒的家境让她无暇发展爱好。但云兮不同,从室友羡慕的目光中能看出她家境优渥。难得的是,云兮从未流露半分优越感,她大方、善良、聪慧而体贴,从不因子衿的出身而轻视她。每次吃饭,子衿总选最便宜的菜,云兮却总会把自己的餐盘盛得满满,悄悄将好吃的拨到她碗里。每当此时,子衿心中总是酸涩与温暖交织。想到这些子衿愿意陪她她闹,陪着她耍。大学俨然一个微缩的社会舞台,每个人都摸索着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对于子衿而言,她的法则起初只是安静地完成学业,然后利用所有课余时间去兼职,以求在这座大都市里维持最基本的生活。然而,室友云兮的出现,像一道活泼的溪流,不经意间改变了她原本两点一线的生活轨迹。
然而,开心的憧憬很快在舞蹈教室的镜子前遇到了现实的挑战。对于毫无基础的子衿来说,每一个拉伸都伴随着酸疼,每一个节奏都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她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枯燥的基本功,看着自己僵硬笨拙的动作,再对比身边云兮那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轻松旋转的舞姿,焦急的汗水常常浸湿了她的额发。
“别急,子衿,”云兮总会适时地递上水和鼓励的微笑,“想象你的手心不是空的,而是托着一束温柔的光,你的动作是为了安放这束光。” 子衿擦擦汗,看向身边这个总是充满阳光的伙伴,内心涌起一股暖流和决心。她拉过云兮,轻轻帮她理了理因练习而散落到耳边的碎发,语气坚定地说:“嗯!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练好,争取早日有资格成为你在舞台上的舞伴。”
校园生活的主旋律是简单而充实的。除了学业和让她倍感压力的舞蹈课,子衿的时间表被两份兼职填得满满当当。她穿梭于教室、食堂、咖啡馆和图书馆之间,日子像上紧了发条。疲惫是真实的,但这种依靠自己双手努力挣来的生活,以及拥有云兮这样珍贵友谊的温暖,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我喜欢,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第三章 盛装舞会
快乐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已到元旦,校园内充满了节日氛围,各个社团更是磨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子衿的舞蹈也练习的有模有样了。终于到了舞会的那一天,云兮老早拉着子衿去化妆选礼服,当然这一切都是云兮在准备。对于子衿来说,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切听云兮安排。当子衿穿上那一袭白色礼服出现在云兮面前时,云兮瞬间石化。原来子衿是如此美丽。雪白的肌肤在礼服的衬托下,犹如一位仙子降落人间。而云兮一身黑色的中式长裙,在干练中透着一股英气,两人站在一起,好一对双生花。
舞会准时开幕,一对对舞者依次出场。舞池中,他们舞姿优美,子衿云兮更是整场中焦点。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子衿激动的不知看向何处。只知呆呆的拉着云兮的手。无奈云兮太受欢迎,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落单的子衿无措向 站在茶水旁一味的喝果汁,以致于急着上厕所,匆忙跑向洗手间,谁知不小心一头和别人撞了个满怀。子衿抬头瞬间,只看到一位戴金色眼镜男子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子衿恍惚间似乎见过这个人,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们又见面了”男子微微一笑,子衿豁然想起开学报道时的那个白衬衫男生。
“噢,你是…?”
“是,我是。”
两人相视一笑
“你没事吧?”
“没事,是我太急了”
“我叫唐尧,计算机系”
“子衿,我一直欠你句谢谢,今天补上!谢谢你!”
子衿说着向唐尧深深的鞠了一躬。两人瞬间化开了之前拘束,正说话间云兮不知何时已到他们二人之间。
”子衿,你跑哪儿?害的我好找?”
云兮抱怨着质问子衿,突然发现眼前还有一个帅气的男生,不禁多看了一眼。“你朋友?”
“刚认识,之前帮过我,”
“你好,我是子衿好友云兮,很高兴认识你,也谢谢你帮助子衿。”
云兮大方的和对方交谈,语句中带着极强的占有欲。搞的子衿都不好意思了,她拉起云兮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唐尧看着眼前的两位漂亮女生,只是一味的微笑。
人与人之间本都是两条平行线,但一旦有交集,那就会有无数个解不开的结。节后的子衿,依然忙碌于学习打工之中,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但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隔三差五的见到唐尧,他依然是那么了青春阳光,半年不见,比开学初见时更加俊朗,沉稳了。他每次出现,总是众目捧月般,被一群男生围着,像太阳一样明亮抢眼,而子衿每次都是默默的从她们身边走过,生怕打扰了人家。
周六上午是便利店最忙的时间,子衿在收银台不停的在扫码收钱,
“28元”
子衿无暇抬头,拿起对方的50元 开始找零,对方接起零钱,拿东西离开,子裕突然发现有一瓶水对方没拿走,抬头正要开口提醒,才发现是唐尧。
“送你了”
唐艺爽朗的回答,让子裕的心一暖,这是除去云兮外,第二个关心她的人。
忙碌了一天的子衿晚上回到寝室已经10:30,室友们都已洗漱完毕,唯有云兮还在灯下发呆。
看到子衿回来了,开心的抱着子衿:“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一天了,马上就要要寒假了,你打算怎么过寒假啊?”
忙碌了一天的子裕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她拿出唐尧送给他的水,小心的放到桌上,淡淡的说:“我还没考虑呢!”
云兮看着疲惫的子衿也不忍再去打扰她,默默的关灯上床了。
留下子衿一人在自己的桌旁发呆:“放假了,回家?我的家在哪儿?这个学她是费了多大气力才上的啊?那是母亲拼了命,和父亲争取下来的,连学费都是母亲和她一家家借来的。父母亲为了不让她找出那个家门。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一直骂她是个“赔钱货”。一向软弱的母亲,不知是什么力气在支撑着她。硬是把父亲关在房里,顶着打骂,把自己送出那个家门。临行前母亲的哭喊声,子衿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那苦难的母亲,不知现在过的什么样日子,子衿想到这儿,不禁泪流满面。
第四章 暗夜救赎
寒假来临,同学们都归心的箭,大包小包的往家赶。唯有子衿若无其事的打工,云兮也在家长的催促下,坐着自己家的车离开了校园。平日里热闹的校园,此刻如此安静,冬日的阳光下子衿一人走在这诺大校园,却无处可去。幸好学校给每个系留了几个宿舍,让寒期不回家学生可以免费入住,子衿就是其中一个,而这些寝室不好之处,就是一个混合区域
有老师和学生共同居住,或许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吧。毕竟有老师在学生们相应来说会更安全一些。子裕就这样开始了假期打工生活。便利店老板挺好,中午提供午餐,这样的话,子裕就不用另外花钱买饭了,又省去了一笔开销。
年关将近,购物的人与日俱增。子衿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每晚到寝室已经很晚,好在寝室是开放区域,没有门禁。子衿所住宿舍本有两人,但室友因生病原因又不得不临时回家。只剩子衿一人独享这份空间了。子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寝室走去,正走到寝室拐角的突然发现树边有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呻吟。子衿吓的想撒腿就跑,可还没抬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角。子裕马上呼声大喊,对方手快,捂住了子衿的嘴,挣扎中子衿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别叫,帮帮我”
子衿挣扎着仔细看,一个脸色苍白的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捂着胸口跪坐 在地上,子衿看清对方的情况,不再挣扎,关切的问他怎么了。依然是痛苦的呻吟着,子衿看出对方很难受,她扶起黑影想让他去灯下,可对方死死的抓住旁边的树根不愿移动,“不看医生,把我扶到安全的地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子衿感觉到胸前被什么利器顶着。“天哪,她能把他放哪儿啊?自己都是寄宿学校,总不能把他扶学校吧,可胸前的这把刀可是真的,子衿顾不得这么多,只能硬着头皮把他扶到自己宿舍,好在夜深,周围没有人,刚到宿舍,子衿赶忙拉上窗帘,才敢开灯,她小心翼翼的把这男孩儿扶到自己床上,他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了重伤,一直在呻吟着,子衿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打开手机电筒去检查男孩身上是否有伤,只见男孩手上已是血淋淋的捂着胸口,子衿吓的不知所措。
“把衣服解开!”
一声命令,子衿只得听话的 帮他解开扣子,一道长长的刀口皮开肉绽,看着伤口,直接反胃。可没办法,不能见死不救,她想起父亲在家给牲畜缝伤口的情境,想必是一样原理,刚好宿舍有一个救急箱,子衿拿出酒精棉,用镊子一点点的擦拭伤口上的血渍,不知擦了多长时间,终于伤口不再往外渗血,子衿用自己有限的医疗经验给男孩包扎了伤口,可以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男孩已经陷入一迷,但手中依然拿着那把匕首,夜已深,子衿在另外一个床上躺下,似睡非睡,她怕他死在了宿舍,要真是这样,子衿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早上的闹钟,把子衿从朦胧中惊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那个人是否还有呼吸,子衿把手放在他鼻翼,一切正常,她随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匆忙的洗漱,把门锁紧,急忙去上班。一天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结束,子衿一直想着宿舍里的人,下班就急忙往回走问赶,同时又去药店买了一些药品,走到宿舍门口看到卖粥的又顺便买了一份小米粥。回到宿舍打开门,开灯就看到男孩还在那躺着,看脸色应该是好多了,早上放的水已经没有了,子衿知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但不敢去打扰他,只是看着男孩俊俏的脸发呆,谁知男孩睁开了眼,子衿吓了一跳。她小心的把买的东西放到他跟前,又把粥放到碗里,但男孩根本动不了身,无奈好人做到底,子裕拿起勺子舀一勺送到他的嘴边,男孩怔了一下,张口把粥喝了下去,一碗粥就在两人的一勺一口中见底了。他应该是饿了,子衿这样想。
随后,子衿又拿起镊子检查他的伤口,并没见好转,子衿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搜索百度,按指示一步一步的给男孩换药 男孩似乎看出子衿并无伤他之意,任由子裕摆弄他的伤口。一天的工作再加上昨晚没休息好,子裕料理完他的伤口已经是凌晨12:00。由于是公共宿舍,子衿不开一直开灯,老早就把灯关了,她怕别人看到,只能摸索中爬上自己临时小窝,和衣而睡,依然不踏实,睡梦中依稀听到“哼唧”声音,起初以为是梦,可持续的声音把子衿从睡梦中扰醒,她第一时间去看人,只见男孩双手在空中挥动像在抓什么……子裕恐惧的下床查看,走进细听,
“冷,太冷”
子裕抚摸他的头,滚烫,原来他发烧了,子裕早就该想到这个问题的,受这么重的伤难免会发烧。可没有退烧药,大半夜,子裕也不敢出门买药,没有办法,子衿只能用热毛巾给他敷一敷,就这样反复的折腾,男孩似乎始终不愿放下手,无奈只能抓着他的手,不知何时两人都睡着了,铃声再次响起,子衿从困倦中醒来,抬头瞬间男孩正在看着子衿,一双单凤眼甚是好看,子衿连忙起立,谁知还在拉着男孩的手,子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过,很快恢复,她用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冰凉,好像已经退烧了。子衿什么都没说,把烧好水放在他眼前,转身去洗漱了,男孩起身端水吃了药,他似乎能行动了,子衿心里暗自祈祷:“赶快好吧,赶快走吧!我快受不了了。”但嘴上什么都没说,关上门把门锁紧,赶往自己打工点。
就这样,子衿白天上班,晚上照顾病人,一个假期似乎没有那么无聊了。每日回到宿舍检查男孩伤势,换药看他吃饭成了必修课,男孩在子衿精心照顾下,终于可以下床了,但两人依然零交流。终于在除夕前一晚上男孩不辞而别,子衿回到宿舍,空无一人,只看到书桌上有一张纸条,“谢谢”落款处写了一个字“夜”笔力雄劲,一看就是专业训练过,很漂亮。望着空旷的宿舍,子衿心里空落落的。
除夕夜,子衿下班早,可她也不想老早回到宿舍。 所以就一个人在除夕的晚上,漫无目的走着,天寒,子衿的心更寒。漫步走到一家饭店门口,看着店里吃饭的人儿,他们一家人欢聚一堂,共度除夕,子衿眼泪不禁在眼里打转,急忙转头往前走。突然听到一声“子衿”,她转头引望,张灯结彩的街头拐角处,身着红羽服的唐尧正在和几位男孩站在那里,望向她,唐尧确定是她,飞快的跑到她跟前,笑着说;“一个人?”子衿不知如何回答,低头看地面,唐尧拉起她的手,“走,带你去一个地方.”不顾朋友呼喊,唐尧拉着子衿飞奔在这除夕的街道上,不知跑了多久,他们来到一个楼顶,“我每年都来这里看烟花”唐尧气喘呼呼的说,”这里是最佳观赏地,坐这儿。” 唐尧招呼 子衿过来坐在他身旁,子衿默默的走到跟跟前,坐下,无语。她感谢唐尧的不问,否则自己真的要哭了。零晨的烟花如期绽放,如梦如幻,点亮整个夜空。两人谁都没说话,看着满天的灿烂,又看看身边的唐尧,眼睛更亮了。唐尧转头看着子衿,用手轻轻的抹去子衿眼角的泪点。子衿在灿烂中破涕为笑。
唐尧把子衿送到宿舍已接近零点,城市的角落”噼噼啪啪”起了新年的鞭炮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在彼此的祝福中分别。子衿此刻才知道,原来唐尧的家就在这坐城市。
“谢谢你,唐尧!”
初一的清晨来的太早,子衿在新年的鞭炮声中入眠,没有祝福,没有年夜饭。子衿无处可处,只能窝在宿舍。 昏昏欲睡中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云兮打来的电话,从云兮欢快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的开心。原来她们全家都去澳洲旅游了。刚问候完,唐尧的短信来了,简单的一句“新春快乐”,看着陷入沉寂的手机,估计不会有第三人想起她了吧。子衿接着蒙头大睡,大年初一,所有场都已歇业,打工的便利店也是初六开业。子衿不知如何度过这难熬的5天,直到黄昏来临。子衿实在是饥肠辘辘,从床上爬起来,出门买了点快餐。返回宿舍,正要关门之际,一支脚卡在了门缝,子衿吓后连使劲推门,可对方力气太大,一把用力,子衿直接后退几米。差点撞到床角上,来人已经进房关门,一个高大身影,直逼子衿,因为没有开灯 子衿看不清来者的脸。对方把子衿逼到墙角。
“这么怕我?”
一句话冷冷的话语。子衿的心已经吊到嗓子眼,惊恐的盯着对方。
“算了,不吓你了,把灯打开。“
子衿木偶似的开灯。她想夺门而出。而对方似乎料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直接箭步来到门口,堵的死死的灯。光亮起。子衿才看清来者正是前几天的那个受伤男孩。心里的恐惧瞬间消散。
她怯怯的问:“你好了?”
“嗯”。男孩玩味儿的盯着子衿。顺势躺在了子衿的床上。好像回自己的家一样。子衿无奈拿出刚买的零食,默默的泡了一桶泡面。
“你就吃这,真是个小苦瓜”
男孩打量着子衿淡淡的问。子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端起泡面大口吃起来。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子衿的胃急需喂养。吃的正香的男孩夺过她的筷子,毫子客气的大吃了一口,子衿气愤的夺过筷子,不理他,接着吃,男孩无趣,又回到床上躺着看手机,“你什么时候走呢?我要休息。”子衿现在对他已毫无惧意,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麻烦,男孩无动于衷,躺尸一样在床上不动,子衿气不过,拉起他就往下拖,可她忘了,自己是个女生,男孩用力一拽,子衿不知何时被男孩拢在自己怀里,趴在他身上。子衿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关公,她急着从肇事者身上起立,挣扎中听到男孩“唉哟”一声,子衿突然想到男孩的伤,也顾不得姿势的尴尬了,急忙扒开他衣服查看伤口,一道丑陋的疤痕像虫子一样伏在他的胸前,已渗出了血。子衿起身拿碘伏处理伤口,男孩忍着痛苦欣赏着子衿为他做的一切,看来他吃定了子衿的善良,子衿小心翼翼的做着一切,像照顾婴儿一样,任由对方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她知道他此刻没有恶意
处理完毕,刚要起身,男孩却拉着子衿手不放,眯着眼低声咕着:“”别走,姐姐,陪我一会儿。”一声姐姐,子衿伟大的母性又次泛滥,任由他拉着,就这样子衿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的男子,浅浅呼吸,似乎睡着了。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还未脱去稚气,剑眉星目,是个漂亮的孩子。子裕想拂去他紧锁眉头,或许他很痛苦,谁家孩子会在大年夜四处流窜呢,或许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吧,最终手也没有落下。暮色更深,时光似乎在他们身上静止,子衿孤寂的心,因男孩的出现而充盈。
夜深,子衿被困意萦绕顺势躺了下来,北京的冬天是冷的,室内暖气并不足,子衿为寻找温暖,一直在往某人怀里钻,早上醒来时两人都愣住了,子衿正躺在男孩怀里,两人共盖一床被子,面对 这种暧昧姿势,子衿慌乱中,一下子从狭窄的床上掉了下来,男孩强装镇定,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起身推门离开。
子衿无措的看着背景消失于门缝,心理瞬间空落落的,转念一想;这尊神终于走了。
新年过后,学生们陆续回到了校园,云兮更是不到十五就返校,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子衿,同时给子衿带了各种好吃好玩的。两人每日闲逛于各个大街小巷之中,偶尔唐尧也会加入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就这样组成了联盟,吃饭,学习,玩耍,形影不离。但更多的还是子衿与云兮两人,唐尧毕竟和她们不在一个系。子衿贪恋这样的生活,更珍惜与他们两人的友谊。
第五章 相遇
五一过后,天气越来越热,宿舍没有空调,许多学生离家近的都申请回家居住,而云兮直接邀请子衿去他们家住,因为她家早就把生意扩展到京城,只是云兮平时不张扬,不愿向大家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面对云兮的诚挚邀请,子衿也不好推却,就这样两人顺利的搬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幢别墅里,子衿被眼前的房子震撼。原来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普通人真的不敢想象。3层别墅,屋内装修金壁辉煌,每一样东西都透出房子主人不凡的审美。家里佣人看到云兮回来,赶忙接着行礼,端茶递水。子衿也跟着享受着这尊贵的待遇。家里长辈似乎不在,子衿和云兮来到二楼。两人房间对门,内部装修非常少女风,子衿走进自己的房间,中式风格,乳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浮动,新插的鲜花散发着淡淡清香,一切都那么美好。放好行礼,云兮领着子衿来到楼下,向她介绍家里的各种布局,俨然一副女主人,子衿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吃完晚饭,两人上楼又看了会电影,便回屋休息了,回到自己房间,环视房间里的一切,深感贫富差距之大!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晚上多喝了水,子衿想去卫生间无奈客房没有,只能出门。
刚走到楼梯口,子衿突然看到楼下有一男子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二
楼,两人四目相对,惊讶中透着不解。
“是他”
子衿脑海中浮现出春节期间救过的那个男孩,他怎么在这儿?子衿快速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大气不敢出。不出2分钟有人便在推自己房间的门,子衿吓的急忙去堵门,结果可想而知,男孩走进房间,顺手掩门上锁,子衿颤抖着用被子挡着自己,直到对方掀开被子,一张帅脸映入眼帘: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姐姐。”
“我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
“不认识?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同床共枕过了?”
子衿吓得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对方更是恶作剧伸出舌头舔子衿的手掌心,子衿一激灵的缩回手,白皙的小脸瞬间透着绯红,男孩半跪着双手撑在子衿面前,把子衿圈在自己怀中,子衿不敢睁开眼,一股清爽的兰花气息在慢慢侵袭着自己,
只感觉额头一凉,气息远离,子衿惊讶的睁眼看去,男孩已经退回门口。
“你和我姐是同学?”
原来他是云兮的弟弟,
子衿忽然感觉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
男孩打量了子衿半天,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离开前加了一句“我住在你们隔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子衿辗转难眠。第二天早上云兮把门都快敲破了,子衿才从睡梦中醒来,睡过头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弟弟”
子衿匆忙起床下楼,姐弟二人都已坐在餐桌前等着子衿来吃饭。这位好弟弟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衫,再配
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乍一看真的是良好
少年,只有子衿知道,他有多么的恶劣。云兮像只云雀,叽叽喳喳的向子衿介绍:
“这是我双胞胎弟弟云夜,我比他早出生了3分钟,所以他也是你弟,有事尽管使唤他,不要客气。”
子衿眼光一瞥,对面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而自己忐忑的只剩下一味的端起水杯喝水。她想立刻远离这里。云兮似乎说了很多,子衿几乎没有听进去,听的最清的是他从英国跑回来的,爸爸知道了,回来后会打死他的。
慌乱的一个清晨,子衿她们两人在管家的护送下来到了学校。子衿对于她这个弟弟曾经的遭遇只字未提。学校马上要进入复习阶段,课程赶的紧,子衿无暇思考其他,忙着复习,立志要拿到今年的奖学金。
晚上回家时,家里灯火通明,声音喧杂,只听见一个长者大声呵斥声和抽打东西的声音。云兮一看到这情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那可爱的弟弟此刻正跪在了地上承受着父亲的鞭答,后背已经渗出鲜血,云兮妈妈泪眼婆娑的抽噎着,而云夜却一声不吭跪在地板上,云兮赶忙拉住父亲,告诉他家里有客人,这时云兮父亲云震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子衿,一改严厉面容,说着欢迎的话,云兮妈妈见状,赶忙扶起儿子,拉着他往楼上走。
诺大的房子被压抑的气压上升,子衿默默地上楼,云兮今天也尤其安静,谁都不敢打破这份沉寂!
子衿想着挨打的云夜、一时也不知所措,只
好拿出书复习。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想起云夜鲜血淋淋的后背就害怕,又想起几个月前胸口的刀伤,不禁圣母心泛滥,不由自由的起身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1:30,估计大家都睡了吧。子衿不受控制的开门走向隔壁房间。房门不锁,微弱的灯光下、云夜正光着背趴在床上,已经上过药了。
“你来干什么,反正你也不心疼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弟弟”
云夜委屈的报怨着。子衿轻轻的把门关好走到床边,云夜转头看到来者,怔
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闪着光,半天说出一句:
“姐姐、我疼”。
子衿蹲下身,用指肚轻拂他受伤的背,男孩顺势拉拉起子衿的手。把脸放到她手心,子衿想抽回,
“别走”
一声抽噎的祈求,泪珠滑落在子衿的掌心,她想起父亲每次醉酒后都发疯的打自己和妈妈的情景,怜惜的捧起这张憔悴的脸,心疼的去亲吻那满是泪水的眼睛。
这是她从死神中救出来的那个冷酷的男孩子吗?
云夜在子衿的亲吻中似乎忘记了疼痛。伸手拢过子衿靠近自己,他想要更多,当他的唇刚要触到子衿那一刻,子衿一个激灵,急忙后退,她是怎么了?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做。子衿羞愧难当,转身离开。留下痛苦难耐的云夜瞪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一人凌乱,身上的伤更疼了!
第二天,天没亮子衿就拿着自己的衣物离开了云兮家,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云兮与云夜。
第六章 恶意
搬回宿舍的子衿,面对云兮的再三询问始终没有说出搬离的原因。为了更好的学习,子衿每日泡在图书馆,有时去的迟没位置,子衿只能在教室熬到深夜。为了占到位置,子衿每天早起在图书馆排队,。这世上从不缺努力的人,图书馆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龙,刚站好队,就看到唐尧在向她招手,两人此后便组成了学习搭子。 唐尧每次都提前到,为两人占位。感动伴随着异样,子幸福中有点期待。晚饭时间两人正在食堂吃饭,一个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了唐尧面前,高挑、白皙、文静,身穿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像一朵夏日幽莲,如此的美好。
“唐尧哥哥,我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为何不回我信息?”女孩幽怨的盯着他,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子衿尴尬的看看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她想逃离。
但又没有借口,只好抱着吃瓜的心态,看向唐尧。而唐尧依旧低头吃饭未作回应,子衿伸脚踢了一下他。唐尧抬眼瞪向她。吓的自己一激灵。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子衿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此刻她想撤离现场。女孩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执拗的盯着男孩儿,唐尧最终放下手中的餐具,拉起女孩离开了餐厅。
那晚之后,唐尧再也没有出现,子衿占了几次位置,也未见其人。谁有会是谁的永远呢!
终于考完了,云兮雀跃的拉子衿聊不完。畅想着假期生活如何度过,在子衿看来:云兮是衣使,不需要承受外界的风雨,只需要快乐。而现实却是如此,她爸爸妈妈把她养的特别好。
“不知那个弟弟怎么样了?”子衿静下来偶尔会想起,心也随着快半拍。
放假了,子衿不得不去想自己那个远在他方的“家”,想起她的母亲。不想面对,可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如意。宿舍姐妹都已回家,云兮本就不住校,整个宿舍只剩下她一人,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便利店,咖啡馆 都己请好假。老板待她不薄,除了工资还发了红包,一年的工资足够她下一年的学费且还有结余,正沉思之际电话响了,原来是唐尧约她出来。子裕放下行礼,来到学校礼堂一角的花园,月光下,唐尧坐在花坛边低头凝视着盛开的玫瑰香花,静谧而美好。子裕走近他,唐尧转头看向子裕,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憔悴、沮丧、凌乱。子裕见状关切问怎么了,唐尧木纳的看向漆黑的前方“她死了,是我害的”一声压抑的抽泣,子衿伸手搭在唐尧肩上,她不知如何安慰,她猜到了是那个幽莲般的女孩。不知过 了多久,子衿静静的看着这个曾经开朗阳光的男孩,被突发打击成这个样子,不禁心疼,她轻轻的把男孩拢入怀中,静听他的悲伤。
夏夜的虫鸣伴随着月光吟唱着逝者的离歌,两人的悲伤此刻化作无声的乐章。
子衿最终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当熟悉的村庄逐渐清晰时,子衿的心却是平静的,没有期冀,不想面对。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日思夜想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看到子衿的那一刻,母亲两眼放光,慌忙放下衣服跑向子衿,她可怜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母女二人相拥而泣,谁都没有提及那个人。看着女儿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母亲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心疼女儿,又痛恨自己的无能。
“要是只有妈妈该多好啊!”子衿又一次萌生出这个想法,她不知那个醉鬼何时会归家。上天似乎眷顾这对苦命母女,子衿回家几天都没见那个人,每天帮母亲下地干农活,几亩地稻子长势很好,母亲又在稻田了养了鸭子,最快乐的是去稻田里捡鸭蛋。日子简单而快乐。很快就到了离开的日子,晚上子衿和母亲在院子乘凉聊天,突然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母亲急忙把子衿护在身后,只见恶鬼般的醉汉摇摇晃晃向院子里走,长期的饮酒,他的双眼已经红肿的无法完全睁开,背已直不起来,见到子衿,骂咧咧的径直走向里屋,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想必是找钱,母亲见他正要 打开自己私藏的布袋,疯也似的去抢袋子。那是为子衿攒的学费,虽然不多,但却是母亲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扣下来的。她不能让他拿走,那恶鬼一脚踹在母亲肚子上,母亲踉跄着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子衿像一只小母狮,拿起院子里的铁锹,冲向他,拼尽全力的咂向他,一下、两下……,直到那人躺倒在血泊里。
丧失理智的人儿,任凭心中的恶在心中恣意生长,把心中的愤怒,委屈全部凝聚于手中的这把铁锹,当子衿还要再拍下去时,母亲却拉住了她:“子衿,子衿,放下,放下!”母亲嘶心裂肺的阻止着,最终从愤怒中找回理智,她看下铁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全身发抖,不知所措。母亲拉着子衿来到院子。
“你赶快走,不要再回来。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母亲绝望的抱着子衿,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子衿愣在院子里,看着母亲收拾自己的衣物,那人还没有动弹。他 要是死了就好了。这个想法在子衿的脑海里闪现。母亲已经收拾好一切,把东西交到子衿手里,径直往邻居岳家走去。他们家有一辆农用三轮,她想请他们帮忙把子衿送到车站。当子裕拿着行礼站在岳家门口时,出来迎接他的是发小岳群,因岳群没有考上大学,两人这一年来几乎没有联系。看到子裕,岳群一声不吭的开起三轮,拉起子衿就上路了。子衿在母亲满含泪水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摸着自己仅剩路费的口袋,迷惘,无措,不知路在何方。刚才她趁母亲不注意,把自己打工的钱全部放到了她的口袋里,她知道母亲需要,家里那个人死不死都要花钱。
雨越来越大,漆黑的夜晚,泥泞的路面,岳群全凭感觉开车,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黑夜的压抑让两人都感受了恐惧。直到进车站时,子衿大声的对岳群说了声“谢谢”。岳群咧开嘴笑了笑,他知道子衿的未来是远方,雨幕中目送子衿慢慢消失于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