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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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生长第17篇/字数1462)


昨天,假期,约朋友12点半吃饭。

前天晚上,早早的定了闹钟。结果没起来,迟了半小时。小步快跑去菜市场,然后微信lulu推迟时间,打电话给灿灿让她煮饭。心情变的紧张,像雨后忙着搬食物的蚂蚁。炒菜的时候忘记放蒜,发现没买料酒,可乐一不小心倒多了……然后匆匆忙忙的打包所有的去菜,小步快跑去渡口,为了赶一点,那个推迟约定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灿灿对lulu说:“小兴是因为看你心情不好,才做饭给你吃。打算用食物治愈你。”嗯,灿灿深知我心。虽然知道食物并不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和朋友吃饭,相熟的人做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吧!就像以前下班时,和朋友路过便利店,总是会买根雪糕吃,好像一天的疲倦也随之而去。我想,有些时刻,我们会因为食物而怀恋某个人。

高中,晚自习,偷偷看《深夜食堂》。好像是第一季第四集,讲一个AV男优的故事。他总是点两份土豆沙拉,说有种让人怀念的味道。当他隔了二十年,回家看望母亲,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认识他了。却说:“我儿子也在东京呢。他最喜欢吃我做的土豆沙拉。年轻人,我给你做土豆沙拉好吗?”一秒泪崩。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们会因为食物而记念某个人。

我会因为什么食物想起谁?豆沙包是睡在我上铺舍友的早餐最爱,雷记卤粉不要姜葱蒜是同桌的习惯,黄鸭叫是陌陌的火锅爱,黄瓜火腿是和妹妹在一起她经常点的盖码饭……我妈呢?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是吃酸豆角,我会想到我妈。

我妈以前经常做酸豆角炒什么之类的。有段时间,家里不怎么去赶集。吃的菜大多是家里种的一些,还有坛子里的咸菜。偶尔买点走街叫卖的肉。有时连着三天,吃的都是酸豆角炒肉或者酸豆角炒干鱼仔,而且酸豆角永远占大多数。让人讨厌!但是我不会扔下筷子不吃,也不会干吃白米饭。我会把所有辣椒偷偷挑出来,再像模像样的夹一点酸豆角。辣椒不会让人感觉腻,比酸豆角好。

后来就很少吃了。酸豆角在我的印象里也一直很坏,只适合配粥。直到高中,有一次,我抱怨学校食堂。妈妈说:“偶尔一个星期也可以吃一两次贵的!”后来她又做了酸豆角炒干鱼仔,一大罐,让我带到学校去。和朋友一起分享,竟然都觉得好吃。原来又咸又酸,闷在坛子里,不讨喜的酸豆角,在此时变成了美味。妈妈也变的可爱一些。

吃到酸豆角,我会想起我妈,我妈会因为什么食物想起我呢?应该是我喜欢的菜,而不是我做过的菜。我很少在家掌勺,因为不会。

去年的时候,过年忙,我洗完菜,问:“要帮忙切菜吗?”我妈妈的眼睛转了一下,像陷入思考,然后果断一声:“不用。”哼!竟然不相信我。不过想想也是,以前连红辣椒切十字都听不懂。当时我妈妈一手把刀从我手中夺过去,亲自示范,非常认真地告诉我什么叫切十字,但是我的眼睛已经透过窗户飞向电视剧,心也扑在电视剧男女主角身上。我妈扔下菜刀,把窗户一关,说:“要学会做饭呢!不会做饭,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我说:“去外面吃,不就行啰!”我妈妈笑着说:“那也要你嫁个有钱的老公,能天天下馆子。要不,你到时候请我做保姆,给点工资,我给你做饭。你说要得不?”我妈推了推我肩。我想了几秒,说:“找个厨师不就好了!”那个时刻我意识,我妈从来不期望我能挣大钱,因为她了解她的孩子,不会成为大富大贵的人。那么教会我做饭,成为一个能干的家庭主妇,幸福的生活着,是不是就是她的心愿之一呢?

在我妈妈教导下,我没有学会做饭。因为我讨厌成为家庭主妇,成为我妈妈那样的女人。一辈子为孩子担忧,为家庭操劳,维持所有应该运行的人情世故。并且就这样永远的走下去。没有一天假期,没有一天可以任性,没有一天完全属于自己。我记得看《康熙王朝》,斯琴高娃饰演的太皇太后,她劝蓝齐儿下嫁葛尔丹时,说:“女人的心,要分成四瓣儿,一瓣儿给父母,一瓣给丈夫,一瓣儿给子女,一瓣儿给国家,就是没有一瓣儿是留给自己。”我妈大概是如此,中国女人之前也大多数是如此。

不想成为家庭主妇和懒的我,在出来工作之后,学会了做饭。因为灿灿的赞美和鼓励,更重要的是她会煮饭和洗碗。厨艺见长并且声名远播她的朋友圈。于是有了昨天的饭局。因为“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可惜,我还没有做过饭给我妈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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