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个会做饭的人,学做饭也学的早,八九岁就开始在灶台上掌勺,学着母亲的样子,将面搅成糊糊倒在热气腾腾的锅里。
我是妹妹,比阿姐小两岁,有阿姐在上面顶着,从来没用我做过饭,我只是阿姐的一个小帮厨,阿姐做饭时,我是旁边递碗水的那一个;阿姐炒菜时,我是剥蒜的那一个;阿姐烧火做饭时,我是添柴火的那一个……
更多的时候我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阿姐做饭,阿姐有个毛病,就是她做饭时,你也不能闲着,得陪着她,那怕只是在旁边递个东西,你得在,你在,她才心安。
如果把做饭给家里排排号,母亲是大厨,阿姐就是二厨,父亲和哥哥是不轻易掌勺的大厨,我是最排不上号的那个,家里但凡有人在,就轮不上我做饭,我也是做饭最难吃的那一个,所以家里但凡有人在也不用我做饭。
阿姐的手更像母亲的手,粗短、指节大,一双劳动的手,而我的手指头,细长,十指不沾阳春水般,是作为老小,全家人宠出来的。
我第一次做饭好像已经上了初中了吧,十几岁的样子,还是因为那一年阿姐不在家,碰巧是农忙,父母都去忙了,家里没人,我便学着样子,做了锅疙瘩汤,本意是要白面汤的,只是面没搅开,倒到锅里成了疙瘩汤。
但我还是得到了母亲的赞扬,因为她和父亲大汗淋漓的回来,已经有了一碗热乎乎的饭,母亲欣慰的表情,我至今记得。
那时候我就想阿姐要是在就好了,我就不用阿姐叫,主动剥剥蒜。为什么家里有姐姐妹妹,而又性格不同那,多数便是因为两个人在家里角色不一样,相伴长大,陪你玩耍,更多的时候妹妹是依赖姐姐的。
后来阿姐回来了,我们开始去外面求学,在家的日子少了,每次回家,母亲都变着法的做好吃的,我学做饭的机会就更少了。
在做饭这一点上,母亲信得过姐姐,却很担心我,一块教的,怎么我就不会做,还半开玩笑的说:这以后到了别人家可怎么办?敢情在家你妈什么也没教你啊?
担心我成家后,不会做饭。
我真正开始做饭,也就是最近几年吧,来家附近的小城上了班,回家的日子多了,而偏巧母亲去了哥哥姐姐所在的城市,家里只剩下了父亲,我回家后开始主动做饭。
父亲是我菜肴的唯一试吃者,我开始学着母亲的样子,做各种尝试,有什么不懂的,不清楚的就打电话问母亲,问阿姐,后来就是问度娘,搜刮各种菜谱。
母亲不知道,我虽然从小鲜少掌勺,但没少在一旁看,她做饭的样子刻在了很深的记忆里,我只是没有机会实践。
待有机会了,就开始大炖菜,炖排骨,炖鱼,各种乱炖,各种小炒,有一段时间,回去了喜欢上包饺子,这在以前,我只是那个擀皮的,什么调馅统统不会,一边做一边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远程操控,终于做成了。
现在迷上做各种饼,做过最好吃的是南瓜饼,金黄、刚出锅的南瓜饼,外焦里嫩,软糯的入口即化,至今思之。
每做一个新菜,我都要询问父亲,“怎么样?怎么样?”,好在,每次父亲都说好吃(事实不是每次做的都好吃),给了我很大鼓励。
我也开始爱上美食,喜欢上折腾东西,每次周末回家,阿姐的电话打来,都会问,“你给咱爸做的什么好吃的?”
“今天做的可乐鸡翅,摊的煎饼。”
可乐鸡翅就是倒的酱油多了,做出来的黑乎乎的,没有半点阿姐做出来的颜色,给阿姐一描述,阿姐就说,“呀,不用倒恁多酱油的。”
老哥也开始信得过,只要回家我在家就不用担心做饭的问题,知道会有一桌子的菜肴等着。
母亲尝了口煎饼说,“摊的不错,用那个锅摊的?”
“那个炒菜锅啊!”
这个煎饼确实继承了母亲的味道,用的并非平底锅,而是母亲常用的炒菜的小铁锅,考验饼的薄厚程度,面糊的稀稠程度,还有翻铲子的那一下,我最开始摊时,那饼从来都不是以一个圆饼出锅的,现在它已经像模像样了。
母亲不是一味说好,会对我做出的菜肴进行点评,好的认可,比如前几天的土豆炖鸡块,味道欠佳的提出改进方案,比如那个鱼,鱼汤可以,鱼未入味,淡了点。
吃了几次后,母亲就不在担心我以后因为不会做饭饿着了,她的女儿也不在是那个点不着火的小丫头了,话说,现在也不用点火了,用母亲的话说,“反正饿不着了!”。
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能为家人做上一桌美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我好想有点明白为什么母亲做的饭好吃了,为什么我们总是记得妈妈的味道,这美味佳肴里浓缩了母亲满满的爱意,浓缩了每一个做饭的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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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的人做顿饭,不仅满足下爱人的蓓蕾,也愉悦下自己的心,何乐而不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