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父王请安,深夜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李钰见了皇上很是疑惑,大殿旁边还有几位肱骨大臣,他们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机密,可是以往朝中大事,都会经过重相,今日又为何没有叫他,而他一向不得重用,为何又叫自己前来。
“却有一事,需要钰儿去做。”皇上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何事?”
“近来北国边境不稳,即使是他们欧阳将军镇守,也早已被那些蛮夷之国消耗多日,后期粮草不足,将士早已筋疲力尽难以抵抗,朕打算借此良机,凭着友军的名义和欧阳大军对其进行包抄之余,等他们费力平定过后,整军代发之时,我军再长驱直入,一举歼灭北国,或者灭了欧阳大军,也可和谈,使其成为我南朝的附属国。此次我给你二十万大军,让你作为统帅,钰儿觉得如何?”
“计谋是好,只是,,,”李钰不敢当面顶撞此乃小人行径,深觉不妥,“儿臣从未领军打仗,恐怕难但此大任。”
“诶,六皇子此言差矣,微臣等自是商议过后,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你也不必相瞒,得到重相真传,骑射兵法,自是不差,我等皆是耳目共睹,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左相姚曜轻佻道来。
他是太子一党,其实此等好事,自是不会轮到他,只是太子日后登基实在是需要一位良将辅佐,而六皇子在宫中无所依靠,与世无争,实在是最佳人选,此时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即是知遇之恩,日后便可放心利用,而且此等阴招,自是会赢,不过一旦世人知晓真相,怕是这阴险毒辣之计便会遭万人唾弃,也是一个把柄。
“自是如此的话,儿臣领旨,谢恩。”
“朕自知重相与欧阳将军交好,若是大军压境,能招降也好,朕自会重用,如若不能,此等绝世之才,留他不得,此事你也要瞒着重相,以免会误了计划。”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急召而来,李钰并不好寻得托词,况且驰骋沙场,统一全国,一直都是李钰的梦想,只是此等大事,他还是想找重相商议一番。
无奈第二天一早,李钰就被皇帝禁足宫里,说是让他熟读兵书,练习武艺,准备迎战。
重行行遣人出去买了几条红线和五色丝线,还有做香囊的物件。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李钰一件自己做的同心结,然后替欧阳哥哥做两个香囊送给他的姐姐和母亲,二人亲自制作,随身携带能够安神驱虫除湿,应该更显心意吧。
一大早,她就去叫欧阳起来和她去后山摘草药,重行行心里想,欧阳那么聪明,如若整日呆在丞相府闲着没事,万一就琢磨透了局势呢。
“小爷我都没睡饱,就被你扯到这荒山野岭来了,不会是想对哥哥图谋不轨吧?”欧阳打着哈欠还不忘调戏重行行。
“我想给你母亲和姐姐她们做香囊,我出活儿,你总得出力气吧。”
重行行不想和欧阳计较什么,她知道,他可能,,,就要没有家了,她不能多为他做些什么,只能尽己所能的让他这几天感受一下家的温暖,过得快乐。
“想不到小毛贼还挺关系我的嘛,你的大家闺秀的,别弄得跟个乡野村姑似的,虽然说,在哥哥我的衬托下,你长得嘛,也就一乡野村姑的模样,你起来我来,小心脚下,注意安全。”欧阳拿过重行行的背篓和药锄,将蹲在坡上的重行行拎起来。
“是是是,你多风流倜傥,哎风流,那你知道薄荷,白芷,苍术,艾叶,熏草,芩草都长什么样吗?”
“笑话,小爷可不像你这温室里的花骨朵儿一般的长大,小爷很小的时候就把巴陵郡的山都爬遍了,来不及回去就住在山上,有时碰上个毒虫蛇蝎啊什么的,就得自己采药敷上,山上的草药只要见过的,都能知道名字。”
“抱歉,是我不对,看低了你。”重行行哽咽着,原来他一个世家公子,竟然向无根的浮萍一样的长大,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依赖,还要学那么难的剑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往后更是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人间百态。
在欧阳的指导下,她们不一会儿就采了一箩筐了,欧阳还给重行行普及了好多野外求生的知识,还有别的草药和吃食。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把这些草药都晒一晒,我今夜就赶制完成。”
“不急,小毛贼,我今天就让你吃一下野味,保证你以后更像个野丫头哈哈哈。”
“我哪里像个野丫头了,爹爹和钰哥哥也老是说我。”
“你确实是个野丫头啊,可是野丫头没什么不好的,活泼可爱,恣意畅快,这样的人生,不受礼仪束缚,没有压制和奴役,多好哇!”
重行行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不必遵规守礼,不用伪装,自由自在遵从自己本性的活着。
晚上重行行在闺房里刺绣,她绣了四个荷包,三个上面绣上萱草的图案,另一个淡紫色的,绣上了平安两个字。
这一夜,她一口酒都没喝,却好像醉人得厉害,她想着欧阳下午带她到了河边,把草药铺在石子上,在河里捉着鱼,自己捡拾着枯树枝子,然后一起搭着架子烤着鱼,她们吃着山上摘的酸不溜丢叫不出名字的果子,说着闲话感谢山河的馈赠,欣赏着山清水秀,自己便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床头咯咯的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