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的圣洁,也没有绝对的淫荡;没有绝对的高贵,也没有绝对的低贱。
《黑天鹅》用芭蕾舞演员妮娜的分裂、蜕变和自戕展现了人的两面性,一个人既可以是美丽、圣洁、高贵的,像白天鹅,也可以是妖媚、邪恶、淫荡的,像黑天鹅。
这里说的“像“”,只是象征意义,人类赋予它们的象征意义,是人类一厢情愿,甚至强加在它们身上的。实际上,它们都是天鹅,只是羽毛颜色不同,其他习性并无不同。17世纪之前的欧洲人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因为那时澳大利亚的黑天鹅还没有被发现。但随着一只黑天鹅的出现,这个信念就崩塌了。
人没有单一自我
黑白对立、非黑即白的两分法是一种简单易学的认知方式,也是大众习惯性使用的一种方法。然而,真实的世界却是多元的、多色彩的、繁复多层的,用两分法去解读、解析,肯定会产生谬误,而且是片面的。
《黑天鹅》作为大众电影,借用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白天鹅与黑天鹅的对立,延伸到人性中光鲜的表面和隐藏的内里。女主角妮娜(娜塔丽·波特曼饰)。要想当上新的天鹅王后,在表演中就得即圣洁又淫荡,即高贵又充满诱惑力。
与此相辅相成的是,生活中的妮娜也在不断突破母亲无微不至的爱的霸占,抑或是爱的侵略。曾经也是芭蕾舞演员的母亲,把她当小公主来养。母亲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给她穿衣服,她房间里毛绒玩具成堆。一个在母亲面前诺诺顺从的小乖乖女,一个没有个人生活的成年人,看着让人心疼、心酸,甚至恐惧。
饰演白天鹅一角,就应该纯洁无瑕,就应该永远生活的童话里吗?不是这样的,芭蕾舞演员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们也需要长大。戏剧不是生活,生活中,纯洁只是一个阶段特点,没有一成不变的纯洁。
其实,人是没有单一自我的,大脑的不同区域处理不同的信息,不同的时间不同场域不同区块的脑细胞活跃,而此时主导自我的就是那个区块的脑细胞。人的大脑由一个委员会组成的,不同情景下,委员会主席是不同的脑细胞。
由于人脑的复杂,才有了复杂的人性。大毒枭是一个温柔的丈夫,杀人不眨眼的黑帮老大是个慈爱的父亲,红灯区极尽挑逗之能事的脱衣舞女郎是一个善良的母亲,为人师表、学富五车的教授是个性变态。
从不同的角度,在不同的时间,处于不同的场域,你看到的是不同的人,虽然他们都在同一副驱壳里。
只有黑白两面,不能涵盖完整人性
电影是视觉的艺术,视觉定格的那一刻,人更多的是呈现一面,而不会多面。当然,表情可以有多种意涵的解读,但那是用思维、用文字去解读,视觉只能去觉知。
《黑天鹅》虽然已经在人性的明暗两面展现上花了苦工,取得了非常难得的成绩,但仍局限于“白天鹅”与“黑天鹅”的对比冲突之中,无法更进一步。
妮娜是一个勤奋的舞者,但也是一个爱慕名利的舞者;她即是妈妈的乖孩子,也是一个反抗家庭束缚的革命者;她为了获取成功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杀死精神上的另一个自己,本质上还是一个胆小、温顺的弱女子。
妮娜是多面的,丰富的,但在影片中却过多被框范在黑白之间。影片通过精神分裂的妮娜的幻境展现了“黑天鹅”在她体内是如何一步步长大的。
其实,能通过意识幻境展现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很不错的尝试了,毕竟内心深如井,无可名状。过去只有语言文字可以描画,《黑天鹅》做了很好的尝试,值得肯定。娜塔莉·波特曼的表演细腻、丰富,且有内在冲突,她凭借此片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可以说实至名归。
王小波说: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诚如斯言,真能做到的能有几个?更多的人多数时候可能只是在扮演好自己而角色而已。有的人为了扮演父亲,就整日摆一副威严的面孔,有的人为了扮演母亲,就天天含辛茹苦,有的人为了扮演老师,时时好为人师!
人生如戏,太入戏,则会很辛苦!真自我难得,不妨跳出戏外,多视角多侧面去观察生活之局中的那个你,演的是否太累或者太浮夸?
你对自己的表演满意吗?不满意,就想办法去做的更好一点,至少更真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