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与婶子30多年不来往，五一放假回老家，妈竟让婶子全家来吃饭！

讲述人：李燕

我叫李燕，今年48岁，从我记事起，就和爷爷奶奶，还有叔叔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爷爷奶奶住北屋，我家住南屋，叔叔住西屋，西屋靠近北屋那地方有一个小棚子，叔叔家在里面做豆腐，右边靠近南屋的地方，是爷爷奶奶养的一头猪，东边有两间小东屋，那一间就是大门口了。

全家人都从那一个大门出出进进，我家和奶奶在东屋里面做饭，摊煎饼吃。在南屋后边大门外，一个小小的地方，我爸爸自己盖了一个小猪圈，在那里养猪，也上厕所。上厕所的时候，先用一根棍子，把猪赶到下栏里。上厕所的时候，手里要一直拿着棍子打着那头猪，生怕猪上来咬着了。

我妈老实内向，不善言辞，胆小怕事，干任何事情，生怕招惹着婶子。我总记得，她常常抱着妹妹，我跟着她，我们三个在大门口玩，看猪。

因为婶子脾气急，强势，平时说话就像吵架。最让婶子有底气的是，她生了儿子，在爷爷奶奶面前有面子。

我妈二胎刚生了我妹妹的时候，奶奶就想把妹妹送给她的一个远房亲戚，我爸妈死活不同意，为这事，就和奶奶种下了深仇大恨，奶奶拿架子，不理我妈妈，更不看我妹妹。

婶子生的儿子比我妹妹小三个月，我妹妹不管怎么哭，动不着我奶奶的心肺，只要堂弟一哭，奶奶不管干着什么，急忙跑西屋里去看，并且和婶子说：“这宝宝可是咱家里后代啊！是咱家的根，咱可千万要好好看着啊！别让他哭坏了嗓子！”故意很大声的和婶子说，让我妈妈听到。

我爸爸只是上坡种地，偶尔当几天小工，没有大本事，婶子和二叔卖豆腐，豆腐渣喂猪，奶奶偏向婶子，把她喂的猪都送给婶子。

婶子和叔叔半夜就起来做豆腐，奶奶就搂着堂弟睡觉，不时传来奶奶和堂弟的欢笑声。婶子自己卖乖，得意洋洋和奶奶说：“娘啊！算命先生说我，再生还是儿子，我就是有儿子的命！”

奶奶就开始阴阳怪气喊着：“要是不计划生育就好了，你再生个儿子，咱家就顶住枝了（村里话的一种说法：几个儿子下面再有几个孙子，是顶住枝）。”

婶子就开始嘚瑟着“咯咯咯”的大笑，故意气我妈。

我大妹妹五岁，但是我却根本看不了孩子，我从小就瘦弱，两岁了还走不好。我们一家人也要吃饭啊！妈妈推磨，推碾，摊煎饼的时候，妹妹常常哭。

有一次妈妈去推碾，把我和妹妹锁在屋里，妈妈和我说 ，只要不让妹妹从床上掉下来就行，她要是哭，就让她哭就行。没过多长时间，妹妹就哭了，我哄她也不听话，只好任凭她哭。妹妹哭了好长时间。

婶子就大骂开了：“可让这个小丫头骗子吵的没法活了，像是要哭死了！”

奶奶就随后说：“真哭死倒是好了，让她妈，可再给我生了孙子。”

正好妈妈进门听得清清楚楚。

我妈妈立马开门，放下手里推的玉米糁子，抱起妹妹放声大哭了！但是妈妈没骂他们一声，妈妈也不会骂，满肚子的委屈憋在心里。

正好爸爸从坡里回来了，问我怎么了？我原原本本和爸爸说了，奶奶和婶子骂的话。

爸爸大吵奶奶——“娘啊！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的孩子你又不看，你有什么资格给我骂她们？你像是个做娘说的话吗？你还是个老子吗？你可真霸道啊！”

她俩都没吭一声，从那次她们俩没再大声骂我们，只要叽叽喳喳说我们的坏话。

我妈没地方喂鸡，奶奶养了不少鸡，在北屋前面拦着，下鸡蛋来专门给堂弟吃，我和妹妹一个也吃不到，奶奶常常把鸡放出来 ，这是婶子的主意，放着的鸡下蛋多，哪里有太阳它跑哪里，鸡蛋黄格外黄。

因为婶子家的屋门整天关着，他们都在奶奶屋里吃饭，鸡是常常跑到我屋里拉屎。

所以从小我就烦那些鸡屎，堂弟吃的好，看上去，比我妹妹大多了。

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妈妈一眼看不到，堂弟就欺负我妹妹，我妹妹受了委屈，婶子从不说说堂弟，堂弟从小就养成了爱欺负人的习惯。

我叔叔很好，但是他管不了婶子，那时候都是用豆子换豆腐吃，有几家当工人的，才会拿着钱割豆腐。

有好几次，婶子看不见的时候，叔叔偷偷给我一小块热豆腐吃，我吓的拿着豆腐跑到屋里，沾上点酱油吃，这事我和妈妈说过，妈妈说以后别吃了，勉的婶子看见找麻烦。

堂弟越长越壮，有一次，他抓住我妹妹的头发硬拽，把妹妹弄哭，婶子还在笑。

天长日久的，妈妈忍气吞声实在活不下去了，正好我们村有一家人，他父母都走了，他在外地工作，他家那个小院子想卖。

我妈听到那个消息，逼着我爸爸要买来，人家要了2000元，我爸托人讲到1800元，因为那地方有点偏，别人也没有要的，碰上我妈为了逃命，是坚决要定了。

我家就有500元钱，我妈哭着从姥姥家借了500元，那800元，我爸借遍了全村。写好了文书后，拿到了钥匙。

十天后，我们一家人就搬走了。

东西搬完了，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了，我妈坐在院子里又一次哭了，这次她是高兴的哭了。

那一年我10岁，从那时，我妈妈脸上有了笑容，到了春天，听到有卖小鸡的，我妈先买上了十只小鸡，用网子网到了北边 ，让小鸡伸出头来吃食，外面挂上水和鸡食，这样院子里没有鸡屎，很干净。

妈妈再去山上挖苦菜给它们吃，当年我和妹妹就吃上了鸡蛋，妹妹的身体后来比我强壮。

妈妈常常说，我小时候没有吃到好东西，那时候愁死不忘活，啥心情也没有，我都记事了，妈妈整天就是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我多次和妈妈说，理解她，别让她纠结。但她总是说，对不起我的话，说了好多年。

爸爸从那就进城当小工了！我妈三年没有买一件新衣服，直到把欠账全部还清。手里有了结余的钱，过年的时候，我们全家人才都买了身新衣服。

妈妈教育我和妹妹，女孩子干农活就是不如男孩子，奶奶喜欢男孩子是有道理的。她们常常说那句话“男孩子吃不了十年闲饭”这是真的。

妈妈说：“燕，你如果是个男孩，就能推车子，挑担子了，可咱是女孩就不行了，唯一办法就是读书，肚子里有了知识，谁也抢不了去，到时候有了出息，也有省劲的工作，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们了。”

妈妈认真的说，我好好听着。

从那我就知道学习的用处了，上课我认真的听讲，不会的难题我主动向同学和老师请教，直到学明白，放学回家，妈妈给我准备好饭，把妹妹带到一边，不让她打捞我。

我一向是个中游生，到了三年级，期末考试，我考了班里的前三名，把奖状拿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先给我贴到墙上，再给我做好吃的，鼓励妹妹像我学习。

从那次，我就没有下来过前三名，妹妹上学了，妈妈从姥爷家里买了六只小羊，姥爷养了一辈子羊，有经验，妈妈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一些知识，由于妈妈勤快，她养的羊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她种地养殖，爸爸大部分时间，在外面打工挣钱，我家的日子慢慢好过点了。

妈妈说，再苦再累她也不怕，有了自己的小天地，不生气，不被人欺负的感觉真好，活着有奔头。

我一路努力，顺利考了中专，我开学走的时候，叔叔偷偷给了我100元，一再嘱咐我谁也别说，是叔叔在路上给我的，叔叔不知道偷偷攒了多长时间，才凑够那一百元钱，这是他装在口袋里，瞅着我，偷偷给我的，我不要，二叔很不高兴，我理解叔叔，就拿了叔叔那一百元钱，心里五味杂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想亲戚朋友给钱的，爸妈都请吃了顿饭，我叔叔啥也没够着吃。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等我挣钱了，一定报答叔叔。

我妈妈虽然很善良，但是她对婶子一直耿耿于怀，那个老家，她总是说，是她的伤心之地。

为了不让妈妈伤心，100元钱的事，我没有提。

妈妈做了好吃的，有时候让我和妹妹给爷爷奶奶送，她一般不去，我也理解她。

我去奶奶家，常常帮奶奶洗衣服，替她去碾上推一些糊糊面子，她那个小瓮我都是给她推满的，还替她擀单饼，她眼不好，帮她缝衣服，所有小活我都替她干，她越来越喜欢我了，到星期六就盼着我去。

奶奶说，堂弟啥也不会干，读了个初中就不愿读书了，天天找工作，啥工作也干不住。他一点苦也吃不了，胖到200斤了。

我妹妹读了重点高中，她比我的基础好，她考了杭州的大学，后来保送了研究生，毕业后在那里定居了，常年不来家。

我毕业后分配到了区医院妇产科，离家近，所以我只要有时间就回家。

堂弟随着村里一伙混混出出进进，不是在公路上晃来晃去，就是去饭店喝酒，他们那一伙人都染着黄头发，穿喇叭裤，胳膊上刺着龙，活龙活现。

有一次，他们那一伙人，酒后打了一个老头，老头当场就死了。其实那一次堂弟没有动手，但是他也去了，他是最后加入那个组织的人员，有十个月的时间。

但是公安人员必须都把他们带到所里审查，公安人员也去家里找过叔叔婶婶调查情况，奶奶一看到公安人员穿那衣服，又好几天没有见到孙子，一紧张，当时就吓晕过去，脑溢血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断气了。

奶奶突然走了，我也感到挺心疼，毕竟后来她对我也不错了。爷爷轮流伺候了两年也走了。

堂弟那伙里，那几个头目都判刑了，他被罚了钱放回家了，从那老实了。也可能是吓着了，也瘦了，后来学了厨师，三十多了，找了个比他大三岁的二婚媳妇，听说是因为没生孩子离婚了，婚后他们天天跑医院，两年后，终于怀上了，叔叔和婶子总算放了心。

堂弟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去了我在医院妇产科，由于年龄大了，做了剖腹产手术，我前前后后帮忙照顾，劝叔和婶子安心等待，别着急。

出院的时候 ，又给了小孩子600元喜钱，叔叔一个劲夸我，婶子低着头，一言没发，脸上充满悔意。

婶子进城看孙女，叔叔还是在家做豆腐，从那时，妈妈说，叔叔常常给妈妈送豆腐渣，让妈妈喂羊，刚开始妈妈不敢要，怕婶子，妈妈心里还是有怨气，难以释怀，叔叔就说她愿意，不管叔叔怎么说，妈妈不相信，就硬给叔叔钱。

妈妈真烦透了婶子，也是吓破胆了。

最近这几年，冬天我让爸妈进城过冬，夏天再回家，年龄大了，要保重身体。

但是他们都住不惯，妹妹也给他们钱，我俩都不让他们干活了。

过年的时候，叔叔婶子也来堂弟家过年了，年前我给叔叔买了酒，礼品，每人买上一身新衣服，送了去，没有和我妈说，怕她想起原来的事伤心。

婶婶让堂弟，给我放上一盆猪蹄冻，炸肉，炸鸡，把妈妈给叔叔的豆腐渣钱全给我，说那是她让叔叔去送的豆腐渣，让我和妈妈好好说说，她承认她的错，让妈妈原谅她。

我回来把带来的东西和话都和妈妈说了，并且把豆腐渣钱也拿出来给她，说那是婶子让叔叔给咱家送去的。

妈妈啥也没有说，低着头在沉思。

没有像原来那样一提就烦的样子了。

我用心和妈妈说，在那贫穷的年代，条件不好，老人家又重男轻女，说话不好听，伤了人心，淡了亲情，才造成那些伤心事。现在不一样了，再也不会出现原来的问题了，家和才能万事兴。

妈妈“嗯”了一声，我知道她快走出来了，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我心里想，这么多年的怨气，也要让妈妈慢慢释放出来。

今年，五一放假，我回老家，刚到家，妈妈正在忙活着做饭，我看准备了那么多餐具，还没等我开口，妈妈就说：“燕，今年五一，请了你叔叔全家来咱家吃饭，等着你来了，他们就过来，你爸早通知你叔叔了，他们也都回来了，现在他们在家里等着了，等你回来就马上过来。”

爸爸没顾上和我多说，我看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叔叔一家人全来了，堂弟媳妇领着小侄女，叔和婶子，堂弟，手里都提着礼物。

妈妈正低头忙着，婶子一步走到妈妈身边说：“嫂子，我帮你做，少做点菜，我们还带来一些。”

妈妈猛然，抬起头来说：“他婶子，你快先去坐下说话，我都准备好了，很快就做好，我可不用你！”

但是婶子非要下手，妈妈挣不过她，接下来她俩边说边做，很快做了一大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举杯畅饮，气氛热烈，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浓浓的亲情，尽在其中。

我心里感到特别的高兴，一家人终于团圆了。真是且行且珍惜，开心快乐度过余生的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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