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再来的时候,遗忘了的野百合花,仍然会在同一个山谷里生长,在羊齿的浓荫处,仍然会有昔日的謦香,可是没有人,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和我们曾有过的欢乐和悲伤,而时光越去越远终于只剩下几首佚名的诗和一抹淡淡的斜阳。
她泛着粉红的娇羞色,在这个没有任何陪伴的空间里,含苞待放。
在她另一侧的阳台上有一株长的正茂盛的顽强生命叫做栀子。
她们同一天入住了我的小窝,没有任何仪式,就这样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被我和芳从花卉小镇抱回了家。
自此每天都会盼着下班,盼着打开门的瞬间能够看到她的绽放,从最开始青涩模样到而今的粉红娇羞,似乎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关于她成长的迹象。
我曾想过无数种她盛开时的惊艳模样,想过某一天打开门空气里散发着的芬芳,想过她终有一天枯萎时的心伤,然而今天这样的场景却是我怎么都不曾想到过的。
她静静躺在地板上的淤泥里,被折成了两大截,根部依然顽强地扎在花盘中,那娇羞的粉嫩依然挂着,像是没有丝毫的委屈与疼痛,像是有谁把她们恶狠狠的摔下了案台,没有粉身碎骨,却根、骨两相隔,而这个灾难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马虎,我不该把它放在迎风的边缘,我以为我喜欢风,她就一定也会喜欢。
我门都没关的冲了过去,看着地板上散落一地的淤泥,竟有种说不出的想哭感觉,想要极力挽救,却无从下手,只能找到一个空的大瓶子,把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洗干净放了进去,盯着水瓶里的她们停滞、发呆。
夏风从窗外一阵阵袭来,像是一种挑衅,就是它们吹落了那些娇羞的过往,是它们让原本将要绽放的生命变了颜色。
阳台上的栀子还在迎风摇曳,十几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乎还在随风哼唱着什么,连她们的好朋友受伤了它们似乎都感受不到,又或许它们是在和这风战斗。
芳走的时候还在嘱咐我一定要把这株百合养活,我说那必须的,因为外婆喜欢百合啊,似乎这样的想念也变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样的自我责备莫名增长。
养她们的那天起,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们浇水,在网上查关于养殖的方法,每天都不曾忘记家里这两株百合和栀子,就像是生活中多出来的两个生命,它们有着自己的生命周期,我也有我的人生际遇,我们吹着同一阵风,你我都是最渺小的生命。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也许我还能再细心一点,再多关注她们一点,也许她们还能成长的更好一点,我想要去好好守护她的根,也许还会再长出新的花骨朵,再看到那抹娇羞的粉红色。
生活中我们想要拥有太多美好,如果拥有了就好好拥有着吧,不要让她轻易逝去,因为一旦逝去就是永远的错过。
我关上了窗,也关上了那阵阵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