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去超市偶然发现了小时候吃过的朱古力黑白夹心饼干,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包装,口水已经悄悄在分泌,这饼干在小时候可是稀罕物,记忆中也只吃过一两次呢,甜滋滋的美味,勾起了小时候的关于美食的记忆。
小时候最爱吃的便是甜食,这可能是每个小朋友的天性使然。但甜食在那个年代还是比较奢侈的东西。所有的美味都锁在了那个深深地柜子里。那是外婆用来储存各种珍贵吃食的大柜子,柜子就摆在神堂隔壁房间的角落里,上面挂着一把锁,打开柜盖,迎面扑来一股“古朴”的甜味,柜子里一半储存的都是谷粒,扒开最上面一层谷粒,便是各色的布袋子里包着各种铁盒罐子,罐子里便是我每日心心念念的糖果饼干之类的珍惜吃食。每逢外婆打开柜门,我们便扒在柜子上,一边直勾勾盯着从谷堆里露出一角的布袋子,一边吞咽者口水,而外婆总会心软地从盒子里掰下一小点投喂给我们,然后再“嘘”地一声,让我们不要告诉外公。那些裹着彩色糖衣的水果糖,在阳光下总闪闪发亮,酸酸甜甜,我们总是把糖含在嘴里舍不得咬碎,贪婪地吮吸着那股甜,最后总要在糖衣上意犹未尽的舔食余下的甜。那些放得有些发软的饼干,在我们吃来总是香香脆脆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塞进嘴里后,先猛地吸一口,再细细咀嚼。那些糖果与饼干,总是伴随着大柜子的“古朴”之味,香甜到我的梦中。
除了所在柜子里的甜食,还有一些便是逢年过节之时亲手制作的美味。难忘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的红糖饼。那是外婆用别人送的红糖,和着面粉制作而成,糖饼一出锅,我已迫不及待伸手去掏了一个,烫得我把饼从左手颠到右手,又从右手颠到左手,嘴里还一边呼呼吹气,迫不及待要不一口,滚烫的红糖汁在嘴里打转,还顺着嘴角流下一行印记。那甜滋滋的糖汁伴着糯叽叽的外皮,满口余香。吃完饼总是手上脸上都是黏糊糊的糖汁残留的印记,最后总是外婆拿着毛巾给我们一群小花猫擦脸擦手。
说到甜食,还有每年春节到元宵节的时候,外公亲自舂的汤圆馅。每逢这等佳节,外公总是格外大方,拿出了平常难得吃上的红糖和一些坚果。把那种块状的老式红糖和炒熟的花生、核桃放进那个大号石臼中,然后拿着臼杆一下下的往石臼里面砸。看着石臼当中的食物渐被舂散,我也会吵嚷着“我来,我来,我也要舂”。于是我这个还没有半个玉米杆子高的小朋友就扶着那臼杆底底上的木头,试图把臼杆拿起来。结果是显然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也只勉强扶住了臼杆让它不倒下,当我力气用尽后臼杆就往一旁倒去,落在了外公那布满老茧却让人安心的双手中。这时候,大家总笑笑,然后继续观赏外公那成熟干练的舂糖功夫。最后几种食材会在石臼中变成一团,一大团红糖里夹杂着压碎的坚果。压好后的糖馅,总是我们这群贪吃鬼先蜂拥而上,外公会格外大方的揪下一小块分给我们。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在嘴中散开,沁入了心里,刻在了回忆中。
随着老房子的消失,随着外公的离去,那些沁入心口的甜丝丝,那些带着“古朴”味道的珍惜吃食都遗落在过去,刻进了回忆。或许有一天在某个古朴的小镇,某个不起眼的小摊上,那些不怎么精致的美味能一下子激活记忆深处的味蕾,让人热泪盈眶,却又露出释怀的笑容。我期待着那一个小角落,藏在世界某处,等待着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