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点钟声
梭罗其人
初看译名,以为他是个女性,读了他的书,才知是个血性汉子。梭罗早熟,20岁哈佛大学毕业,天才往往早熟。他通晓东方和希腊原典,后人把他归类为超验主义哲学家。我们不用理会他是什么主义,这些是忽悠无知者的套路。思想不需要标榜主义。
大家总会有大家的风范,我们这辈学生,本国的经典不曾翻阅,外国的经典更无从听闻,平日读些包装零碎的东西,被媒体牵着鼻子走。这种碎片的知识,是思想的零食,不是正餐,如果一个人思想在这种状态下成长,营养难免不良。站不稳的思想,如何独立思考?
林语堂先生说,梭罗是最像中国人的美国人。我认为林语堂先生所指的中国人,应是《世说新语》里那类人,不是泛泛众生。
《瓦尔登湖》其书
写读后感,是不讨好的,因为无论如何写,也不比作者在书里表达的真切。我以为书的序言、书评,是为懒人、粗浅的人写的,因为这些人往往只读序言。我读书不读序言,除非序言是作者本人所写。我不看轻读者,这篇文章不是读后感,它只作为我来解,而不作为瓦尔登湖或者梭罗来解。
《瓦尔登湖》在美国文坛出世一片惊奇,但在一个合格的中国人看来,这本书不算稀奇。陶渊明和竹林七贤那一批风流人物,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玩过了。当我们真正了解本国文学后,再看外国的文学,就不需大惊小怪了。
《瓦尔登湖》这本书,如果当一本记录思想言论的书来看,美感尽失。我把它看作一本旅行游记,思想只是作者偶发的感叹。如此才美,才可爱。
梭罗说,到瓦尔登湖生活是他的一个实验,可很多年轻读者看了《瓦尔登湖》,却把这种生活方式当真了。我们可以把生活当旅行看,但不能把旅行当生活。不要去一次丽江,就想背起吉他,开个青旅,唱一辈子民谣。也不要去一趟青藏,就要放弃学业,上高原放一辈子牦牛。我们有理由想象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但不应把这种想象推向极端。木心去瓦尔登湖看了,说不过如此。
瓦尔登湖的梦,让它一直是梦就好了,工作学习累了可以想想,真正的那种生活,梭罗也过不下去(两年后他离开瓦尔登湖)。
梭罗以哲学家的头脑,诗人的心灵,细细描写他在瓦尔登湖的生活。“迷路,先找路,找不到,不找了,任凭两只脚走,走回了家。”这样写美,我才不理会代表的哲理呢。总之,像读诗一样读《瓦尔登湖》就对了。
他拥抱大自然,批判工业文明,火车被他写得很丑恶,野鸭被写得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可爱。现在是21世纪,是商业文明,商业是文明了,文学和艺术没有跟着文明。在商业价值观下,文学艺术能走多远?艺术高于一切,当艺术为商业服务,已背叛了艺术。小说写人的心理,根据心理学理论来写,完了。
艺术有自己的归宿。
当我感觉生活乏味时,翻开《瓦尔登湖》,心灵就有了归宿,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它源于生活,却超越在生活。艺术是人类的一个梦,它比其他的梦,更能长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