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正宁高考调研之行，遇见了一位“老江湖”。
一
“老江湖”姓杨，数学老师，约略五十四、五岁，大高个，腰板直挺。戴着眼镜，一口典型的西峰腔，说话不紧不慢，话也不多。在一行九人中，数他和彭老师年龄最长，阅历最深。我们尊称他杨老师，只有老彭笑呵呵的直呼“老杨”或“老江湖”。而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杨老师和“江湖”两个字链接在一起。因为咋见他时，我脑海中下意识蹦出的只有两个字——文气。
调研工作开始之前，为了便于联系，我们相互加了微信。我有一个习惯，喜欢看朋友的微信Avatar(头像)和Screen name(网名）。这其实是我在一次英语阅读教学后留下的“后遗症”。那是一篇研究网络世界用户头像的文章，挺有意思的。杨老师的Avatar是一幅书法横幅——“长乐无极”。我大略知道，此语出自《诗经·鲁颂》，多见于汉代瓦当，表达知足常乐的意思。不过，倒是挺适合杨老师现在的状态。但当看到他的网名时，我还是颇感意外:“雄霸天下”，一个非常豪横的名讳，江湖味道十足！My God, 和“长乐无极”相比，这反差.....过了好一会，我才想，在网络世界，好玩是潮流，也许是他信手拈来的，不足为奇。
调研工作开始了。早起，坐车下乡，入校，听课，评课，查阅资料，汇总定调，撰写材料，开反馈会, 中午就地在工作现场稍微调整下，晚上返回驻地还要开会总结.....紧张而忙碌！不知不觉中，我们在第一个学校——正宁四中的调研反馈会来临了。万事开头难，谁第一个代表大家反馈？在老彭的提议下，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杨老师。杨老师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承担了这份重任。这样，他就变成了我们当中第一个 “吃螃蟹”的人！我们梳理讨论之后，杨老师开始认真地撰写反馈材料，我们凑过去一看，字迹挺拔奇峻，力透纸背，自带气质，显然是练过书法的！
反馈会开始了。面对着教育局和四中的领导、高三老师及略微紧张的氛围，杨老师开讲了: 语速从容不迫，一一道来；内容条分缕析，清晰明了；语气时而和缓，时而坚定；表达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不作过多的阐释。所有人凝神静听，生怕漏掉了什么。“好气场！”我在心底暗自赞叹。
十分钟还不到，杨老师的反馈就结束了。我之前也参加过各个层级的督导或调研，但这样的反馈很少遇到过。也许是大讲特讲的会议参加得太多了，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其实也对，对知识分子这个群体来说，话在“要而不繁”；对坐在台上的人而言，绝大多数时候，听众听讲是出于礼貌和尊重，而非出于认同和赞赏。
后来我们开玩笑说，杨老师这是春秋笔法，引而不发，每一条都需要细琢细磨。从这点上讲，开会就是有事说事，无事散会，开短会，开解决问题的会，没有人不喜欢。杨老师给我们带了个好头，快刀斩乱麻，痛快淋漓，颇有江湖豪侠之气。我开始把他和“老江湖”三个字联系了起来。连我们的另一位“老江湖”——老彭也戏谑说：“老杨，你这‘老江湖’水深的很啊！”显然，这是赞许之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