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利益众生?——读《月亮和六便士》有感

(作者 海丁香)

施特略夫是《月亮和六便士》中叫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因为他是一个彻底的老好人。

少女勃朗什年轻时被花花公子甩了,施特略夫大义凛然地做了接盘侠;

交情不深的人总来骗他要钱,他慷慨大方到无法明辨是非,却被人当傻子和笑料;

“天才”思特里克兰德不断地挖苦、嘲讽他,甚至把他弄哭了,他却总是忍不住地去关心思特里克兰德,不但借钱给他,还不顾妻子的劝阻把生病的思特里克兰德搬到自己家中伺候;

最后妻子背叛了施特略夫,当面跟着一个厚颜无耻的男人跑了。他不停地劝说她、哀求她,日复一日地站在大街等待她的回心转意,就差变成一只臭苍蝇绕着她转了。但是勃朗什·施特略夫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厌恶他,最后在施特略夫无力的原谅中自杀未遂,被医院的治疗折磨至死……

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便是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伯乐施特略夫的照顾,趁机绿了这位可怜的老好人,最后又抛弃勃朗什致其自杀,却在面对别人责问时这样泰然自若地说道:

“那个滑稽的小胖子喜欢为别人服务。这是他的习性。”

乍看起来,这句话是冷酷无情的(实际上也是),但仔细口味,却有几分哲学意味。

老好人就是习惯为别人服务,因为他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对他,因为他享受行善的感觉,或者他甚至只是习惯如此。一开始是热情冲天想做好人际口碑,后来厌倦了大家的理所当然,却已经被习性牵着鼻子,开不了口去拒绝别人的“请求”。

在雅基·马森的《爱自己的人自带光芒》一书中,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又合适的词语——圣母诅咒。什么是圣母诅咒呢?在这里,圣母与相貌无关,是指行为上的圣母,刻意地想让别人感到舒服自在,逃避使对方“不高兴”(对方到底会不会不高兴,要做了才知道)的行为。

作者称,受了圣母诅咒的人会有如下表现,请自行对号入座:

一如既往地把别人的需求放在自己的需求之前;

始终把友善待人作为唯一的行为准则,并因此受尽委屈;

认为要让别人喜欢自己、爱自己并接受自己,就必须按照别人认可的方式为人处事;

面对强势的人,比如父母或者上司,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需求;

尽量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执,比如不敢去退货;

不敢做任何引人注意的事情;

总是同情朋友,并单方面补偿对方;

过度夸大拒绝别人的后果。

大多数老好人都是受了圣母诅咒,而不是真正心甘情愿地为别人着想。也就是说,他们在帮助别人之后会有负面的情绪。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压抑了自身的需求,容易受到求不得苦的折磨。

被人踩在脚下的善良,是引导了众生恶的一面,还是上德不言德的大布施行为?

如果不是出于动物的习气或者行善的习性,一个女人为了别人快乐,无偿奉献自己的身体,满足男人的性欲,这能称利益众生吗?

正如杨绛先生所说,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众生只是我们内心的映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只是通过去做,改变了当下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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