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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认为,人只有对真理有了直接的、直觉的把握,才能获得精神的安宁;而且每个人都必须自己来发现这真理。一切归根结底是一,这是五祖的基本信条。
道元的哲学,其精髓就在于教导人如何度过一个有意义的、高尚的人生,这样的人生在此时此地就是快乐的。
曹洞宗(Soto Zen)对顿悟的强调较少,基本不使用公案。以道元为榜样,该流派通过坐禅(冥想)并以和坐禅时同样的认知状态完成一切日常事务而逐渐达到开悟。他们不承认有独特的“顿悟”的时刻,因为他们认为开悟在一切时间皆有可能。
在武藏看来,训练可以培养均衡、韵律和时机感;不过要达到这样的程度,训练必须包罗万象。训练者必须精通每一种技艺、理解一切学科,必须对和平的道、战争的道都有体悟。要彻底理解人类行为的本性:包括人的愿望、目标、战略,以及各种方法。训练者必须把技艺、科学掌握到这样的程度,让后者同他的存在融为一体。
我们知道,武士修行为的是在任何时刻都能拼死作战。然而战斗能力常常会被内心的恐惧削弱;倘若战斗者心怀恐惧,那么他即便不至于全然不能动弹,其应变能力也会大受影响——而在战斗中,电光石火的一瞬往往就决定了胜负之分。尽管武士不间断地磨炼战术,但最好的武士也未必能永远保持勇敢无畏。因此有些武士就像禅僧请教,以求克服自身的恐惧。
执著于外界事物或生命本身;在这种状态下,对于任何事物的拥有都成了对当事人的威胁。武士从禅宗僧人那里学来的克服恐惧的办法是:消除执念,去除个人喜好,摆脱对于任何事物包括生命本身的占有欲。武士们被教之以战胜自我——关键在于消灭一切得失之心。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坦然接受,没有悲哀或喜悦,没有怨恨,也绝不屈服。这样的修行是艰苦的,它需要对死亡进行持续不断的沉思冥想,以便让武士能够“决绝而义无反顾地进入彻底的死亡”。
禅宗和武士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无心”(mushin)的状态:无思维、无意识。这是一种超越于理性判断、推论之上的知觉状态,人能在此时此地“无意识”地行动,毫不犹豫地断然出手,恰如其分地达到目的。这样的境界,就是宫本武藏、柳生宗矩等大剑侠的“奥秘”所在。
我们可以说西方社会寻求并试图确证真理,而东方社会从各种来源接受现成真理并致力于平衡与社会责任。东方哲学主要出自宗教权威,无人挑战这样的权威;它并非出自逻辑原则、概念分析或先验假设。他们对验证号称是真理的命题不感兴趣。
西方哲学——如上文所说——寻求并试图确证真理。一般来说,西方哲学以论证为基础(argument- based)。从这个意义上说,像关于人性、人类状况、社会或无论什么东西的洞见,无论它们有多震撼、多深刻,其本身都够不上最高价值,除非有论证打底。论证之于西方哲学就如同实验之于自然科学:正是这个把哲学和臆测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