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子孙》读书随笔记 20180316
一切都像泄洪般发生着,一切都像泄洪般逝去着。此刻所有的美好或痛苦,都会变成我们曾经相聚的痕迹,一且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了。只是,所有的未来,都是这一个个必然消逝的画面组成的,那么,为什么不享受,为什么不珍惜呢?这毕竟是一段独一无二的生命。
——摘自《匈奴的子孙》雪漠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今天回去西关办事,走在这条历经了千百年风霜的老西关街道上。虽似曾相识,但又觉得很陌生。熟悉的建筑物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西关,在老广州人的眼中泛指广州荔湾区。但现在说的西关,大多数指的是上下九,华贵路,逢源路,恩宁路,宝华路那一带。西关,也是传统美食的聚集地。比如,云吞面、布拉肠、马蹄糕、猪脚姜,牛杂等。在我吃过的店铺中,像华贵路的源记肠粉,龙津西路的伍湛记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看吧。食在广州这句话真的没错,提起来老西关,总是要说点跟吃有关的东西。但我今天的主菜又并非吃。
头顶烈日的我,急匆匆的走在华贵路上,我的步伐总和西关步调有些不一致。相比来说,西关是宁静的,任凭天河的崛起,白云的发展,西关依旧是西关,依旧不失大家风范,它永远井井有条,永远有着自己的发展规律。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广州的夜晚应该是灯火辉煌,霓虹灯染红了半边天的城市。但是,也许大家并不知道西关的夜晚并非如此。特别是到了晚上八点过后,恩宁路上的人群都散了。十点过后,与路灯相伴的也只有那一座座破旧的老骑楼了。也许,只有在微弱的灯光下,老骑楼才更会显出它独有的姿态——这里是老广州。
还记得有一年的七月半,那晚,我独自走在恩宁路上,稀少的人群,空旷的街道,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黑夜笼罩着路灯下的老骑楼,一间间关了门的店铺沉睡在了千年的老街里。我走在骑楼的屋檐下,望着路边的蜡烛还有路祭品。一阵阵寒凉脚底冒出。七月半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
脑海里的记忆U盘在这个时候就发挥了储存与释放的作用,它释放出我过往看过所有恐怖片的画面。真的不敢再想了……我加快脚底的步伐,耳边就像风一样,呼呼的吹。我不知道我在走往出口,还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的进口。总幻想着,身边有无数个旧时西关小姐的幽灵与我迎面而来,擦肩而过。她们有着自己爱恨情仇的故事。她们或许嫁给了东山少爷,或许孤老终生,或许儿孙满堂,或许带着悔恨离开了人间。有多少个西关小姐,就有多少种女性的故事。那晚,与我“相遇”的西关小姐们,你们告诉了我什么呢?你们或许说,时代总有不同,但命运总有雷同。人无非就是分君子很小人,无非就是一个在向上,一个在向下。对,她们说得对。在我的生活里,总是能发现旧时西关小姐们的身影。
这条华贵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几年都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哪怕路边多了一条拦路狗,我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曾在一篇名为《三说大笪地——纪念一块即将消失的西关市井文化》中写到过西关的变化。(三说大笪地——纪念一块即将消失的西关市井文化)
每到三月春风拂面的时候,树叶就会随着春风在空中跳起了旋转舞,然后缓缓的静静地散落了下来。落叶,是岭南春季的表现之一。春,是每一年“新”的气息。一年之计在于春,真就是就像人一样,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有些人是就此离去了,而有些人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几年,在这条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内心也有了另一番的味道。这个味道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舌尖上的味道了。
望着这些落叶,总是想起一些往事,想起一些旧人。人的一生,最会碰到数不清的人。但对最近生命本身而言,大多数都只是匆匆过客。但,生命就像流动的河水,总是要流淌过那些沉寂在水里的石头。该相遇的人,总要遇到。该经历的事也逃脱不了。许多时候,没有经历过万箭穿心的疼痛,人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
我望着那些远去人的背影,他们头一不回的走了。一个转角过后,或许,今生永不相遇。即便世界真细小,我们在某个街角的今天碰到了,但却没有了灵魂的相惜。世界,总是会捉弄下我们可爱的灵魂。但,对于坚定的人来说,是带不走那颗“无死的金刚心”的。
再美的夕阳,也有下山的时候。第二日的朝阳,又是全新的模样。耳边传来了罗大佑的《你的样子》,小时候听的那是音乐,现在听来里面去是故事背后的疼痛。不同的人听,就会有不同的故事。是的,在老西关,在华贵路,我又想起了你的样子。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我打着伞,在雨中送过你……
未来的路还很长,有多长,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的方向是对的。路就算再长,途中也会收获美好。有你,我就和你一起走。无你,我就自己走……只是无论几时,我都会在这条路上等着你,等着你回来……任老西关沧海桑田,任华贵路变化万千,我依旧在这里且行且等你……
写于2018年3月16日广州帽峰山
修改于2018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