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闲话》,五代王仁裕撰,记五代时中原、陇、蜀之地民俗史事。原三卷,后散佚,现存186则短文,散见于诸集。《捧腹编》录其十三则。
《驴子今日偶来不得》(见于《太平广记》卷二五二)
太史胡趱好博奕。尝独跨一驴,日到故人家棋,多早去晚归,年岁之间,不曾暂辍。每到其家,主人必戒家童曰:“与都知于后院喂饲驴子。”趱甚感之,夜则跨归。一日,非时宣召,趱仓忙索驴。及牵前至,则觉喘气,通体汗流,乃正与主人拽硙耳。趱方知自来与其家拽磨。
明早,复展步而至。主人亦曰:“与都知抬举驴子。”曰:“驴子今日偶来不得。”主人曰:“何也?”
趱曰:“只从昨回宅,便患头旋恶心,起止未得,且乞假将息。”主人亦大笑。
评注:都知,五代宋殿直武官名。拽硙,即拉磨。展步,大步,“展”再此为张开、放开之意。抬举驴子,“抬举”在这里是培养、抚养的意思。
有个俗语叫做“借鸡生蛋”,胡趱的好友来了一手“借驴拉磨”,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自然不会因一只驴而结怨。都是朋友,最后调侃几句也就罢了,胡趱最后的埋怨之语颇有几分小媳妇吃了亏的意思。
唯独“趱仓忙索驴。及牵前至,则觉喘气,通体汗流,乃正与主人拽硙耳。”读起来很是有趣,让我有一种胡趱被驴给绿了的既视感。尽管驴不是自愿的,但事实上还是背着主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二零二一年九月二日,前半晌,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