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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燥热的,把所有的思想蒸发为一盘残渣,像嚼过得甘蔗的残渣。
假期不知不觉已接近尾声。今儿是最后半日。娘家的这两天里,除了必要的家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与那张床痴缠。床的对面是一台电视。有时会坐在离它很近很近的地方。节目并不精彩,只是因为太闲。
娘的健忘越来越重,常常喊错我的名字。偶尔会哼起小曲,那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昨天给娘洗澡时,抚摸着娘粗糙的皮肤,纵横交错的皱纹,让人想起阡陌纵横的田地。想当年,它也曾是肤如凝脂,光滑细腻。而今,被时光的刀斧手雕刻成岁月的沟壑。
每个孩子长大,像织一件毛衣,一针一线,时光漫长。而衰老却像拆毛衣,轻轻地一拉,便瞬间溃散。我们一度觉得离衰老还很遥远,却不经意间,一个转身,已在眼前。时光就是这样霸道,从来不问我们是否准备好。
假期初定下的计划,一件都没完成。站在假期的起点,总觉得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挥霍,一转眼,却已走到尽头。人生,一如这假期。
生活就像过山车,心情也是一样。某一刻,如打了鸡血,豪情万丈,乐观爆棚,每一片叶子都带着希望的光。某一刻,又掉入无底深渊,犹如夜的万籁俱寂,看不到初升的太阳。
人生很多事是无以控制的。比如说生死、衰老和渐行渐远。有的人来了,又走了,只是陪伴一阵子,却不是一辈子。
网文说,最怕熟悉后的陌生。《陆垚知马俐》说,生人可以变成熟人。而熟人变成生人后,会比生人更生。
真正的朋友不是我有多优秀,所以成为朋友。而是你发现我所有的缺点,却仍然愿意选择包容。
煲这些鸡汤的人,想必也是经过刮骨剥肉之痛,才熬制出这一碗鸡汤吧!我想是的。
此刻,知了依旧在叫,天上白云在飘。蚊子狰狞地狂舞,流浪猫在屋顶凄厉地嚎。葡萄叶子被踩得窸窸窣窣地响,葡萄架垂下长长的枝条……
注:
以上文字写于2016年8月8日,那时娘还在。我们姐妹几个轮流陪娘,每人两天。陪娘的日子里,我写下了大量的文字,记录着和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当时那些无意的记录,现在翻看,却都是最珍贵的回忆。透过字里行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小院,似乎又见到了娘。
娘是那一年冬天走的,而那个秋天,也成了我和娘在一起的最后一个秋天。
现在想想,如果知道分别在即,我一定好好陪娘说说话,陪娘出去走一走。然而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们以为的来日方长,原来都早已有了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