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寻常的《瑞鹤图》

20250303

闲来无事，整理内务，看以前攒的一些旧藏。看过了以后，有一种感觉，有些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有一种熟悉感。或是名字熟悉，或是形式熟悉，或是内容熟悉，反正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或者是听过。

图1 元 赵孟頫《红衣西域僧图》画心

图2 现代 侯北人《李白诗意图》

《红衣西域僧图》（图1）以前见过，也就是看了一眼，并不仔细，但是总体上有印象。去看侯北人的画展，看到了《李白诗意图》（图2）。因为是远观，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意象，便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像是见过，也想不起来具体的是什么。待走近了再看，又觉得不对。这一幅写着了，叫《李白诗意图》，那一幅是一位僧人。不管怎样，就是觉得像。

再看到《红衣西域僧图》时，又找出了《李白诗意图》，两幅画作的确有些像，而最主要的相像之处是红衣，其次是姿势和神态，再次是构图和组成画面的元素，只是一繁一简。

当然，只是我觉得像，因为是外行，少见多怪而已。

这或许并不是特例，记得再看齐白石画展是，策展人有意将两幅画作放在一起展示，并且两幅作品具有极高的相似度，说明了一种传承。

图3 齐白石画展中的“菊石图”和“牡丹图”

图4 吴昌硕《菊石图》，齐白石《菊石图》

图5 吴昌硕《牡丹图》，齐白石《牡丹图》

当然，如果不是策展人有意布置，我是无法知道这些的，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吴昌硕绘画的信息，因此也就无法比较。

这一类算是摹本吧，类似的还有很多，代表性的有：《洛神赋图》，《清明上河图》，《辋川图》，等等。

还有一类，比如相同题材和主题，就是内容相近，或相同，布局、画风、画法有异，代表性的有：《文姬归汉图》，《西园雅集图》，《潇湘八景图》，《行旅图》，等等。

或许可以说，传统绘画，应该也包含使用传统技法绘制的现代绘画，都可以找到范本，如果说找不到，那是看的还不够多。当然，凡事都会有一个初始，而初始便成为引领，成为代表。比如第一个画竹的人，唐代的萧悦。萧悦之前，竹不是绘画中的主角，陪衬也不多；萧悦之后，竹成为了主角。也是在此之后，才逐步有了“梅兰竹菊”的意象，使得竹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

图6 元 吴镇《墨竹谱》

然而也会有例外，即前可无影，又后可无踪，这便是《瑞鹤图》。

前段时间，辽博展出了《瑞鹤图》真迹，去看了几次，每次看后，都会有不同的体验和感受，虽然是以外行的角度，也会有新奇的看点，并且这种体验和感受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在产生影响，如影随形。

在看到了一些关联与痕迹之后，也想起了《瑞鹤图》，思来想去，《瑞鹤图》似乎没有模板，也没有跟随，就那么孤傲的立在那里，猛然间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原来《瑞鹤图》是那样的特别，那样的与众不同。

这样说对吗，我自己都不敢肯定，算是一个猜想，鉴于认知的局限性，不敢确定这个猜想的可靠性和正确性，只能去查资料。

以“《瑞鹤图》有模板吗，如果有，模版是什么”为题提问，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也就是说猜想的前半部分似乎是正确的。也就是说，《瑞鹤图》是引领者，是前无古人的。

以“《瑞鹤图》有摹本吗，有几个版本，都在那里收藏”为题提问，也有了回答，但是这回答需要解释和说明。

严格的讲，《瑞鹤图》是有摹本的，但是这个摹本与一本意义的摹本不同。

以《洛神赋图》为例，其原作是东晋的顾恺之，之后，有多人以顾恺之的原作为摹本，或临、或摹，衍生出了多个版本的《洛神赋图》，并且由于时间的推移，原作遗失了，摹本替代了原作，成为了文物，保留了原作的信息。也不只是因为原作遗失了，才成就了摹本，而是摹本本身确实也有意义和价值。不管怎样，以原作为起始，产生和衍生出了相应的副本，使得原作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繁衍和重生，这也是摹本的一种存在的意义。

《洛神赋图》现存最早的摹本是宋代的摹本，无法考证原作的遗失时间，或者也可以说现存的《洛神赋图》的起始点是宋，而在宋及以后，又有多人摹写，成就了《洛神赋图》现在的局面。同时，得以流传的这些摹本的作者，也是当时的顶尖画师，抛开《洛神赋图》，仅以他们的手迹而论，也具有代表性，而又有原作的加持，便更富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

不只是《洛神赋图》，《清明上河图》也是如此，只是《清明上河图》原作的真迹还在。

在这个意义上讲，《瑞鹤图》是没有摹本的。也是在宋之后，也曾流落民间，也曾辗转反侧，但就是没有摹本，不知为何。是不屑，是不敢，还是不能，不得而知。不论从材料、技法等诸多方面看，临摹《瑞鹤图》都不是难事，但就是没有，这其中的原因，我是想不明白，只能靠专家去研究和解释了。

另一方面，《瑞鹤图》确实有“副本”存世，有确切记载是于非闇1955年的摹本，《摹瑞鹤图》。该本由于非闇和李伯实合绘，其中端门的界画部分有李伯实绘制，其余由于非闇绘制。这一幅摹本是出于保护目的绘制的，并且摹《瑞鹤图》属于工作行为，是受东北博物馆（现辽宁省博物馆）之邀进行的摹制，画作《摹瑞鹤图》归属于辽宁省博物馆。

图7 宋 赵佶 《瑞鹤图》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

图8 于非闇 《摹瑞鹤图卷》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

图9 于非闇 御鹰图 北京画院藏

除于非闇的摹本外，再无关于《瑞鹤图》摹本的任何记载和说明。

至此，猜想的后半部分也得到了证实，也算是正确的，合理的。

由此可见，《瑞鹤图》确实是不同于其他，也就是确有特别之处，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以我的学识和阅历，恐怕无法解释和说明这个问题，只能是想想，也就可以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更需要另眼看待《瑞鹤图》了，剩下的问题，只能慢慢的想。

是否也可以说《瑞鹤图》是一个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