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这样一个偌大的世界里,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好友啊衰和我说,他爷爷走了。寒假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也不能站起来了。阿衰在照顾他的时候,老人家一直都在和他叨唠着说特别想见见儿孙们。 除夕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饭,年过不久,老人家就去了。
啊衰说:“以前总觉得来日方长,可是没想到,有些人终究等不了自己,说走就走了。”听他说完后,我唏嘘不已:是啊,我们总以为还有时间,那些人那些事会一直在,却没想过会离开的这么快。
1.
三年级的时候,奶奶不幸瘫痪,家里穷,只能让她躺在床上,过着她痛苦我们也痛苦的日子。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只要奶奶在我们身边,活着就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一年,我记得那天的天空是灰色的,放学回来就看见一堆人围在奶奶床边,而且姑姑哭的很凶。
叔叔和我说:“奶奶走了。”
当时能表达我的难过或许只有眼泪了吧,喊着、叫着,可是奶奶始终没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不相信,不相信昨晚还说好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人今天就离开了,不到24小时,还没好好告别,甚至还没有让奶奶在最后一刻享受阳光看看这世界的美丽。
奶奶走了,叔叔姑姑们都后悔没能多点陪陪这个为他们操劳一生的女人,甚至都没能力让她可以坐上轮椅去溜达一圈活动身心,从此以后他们也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对啊,我们后悔,我们难受,可是有什么用吗?她已经走了。
2.
去年国庆回家,刚放下行李就看见叔叔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
我问婶婶:“叔这是干嘛去呀?”
“你隔壁屋东哥得病了,肝癌晚期。”婶婶叹了口气,大概她也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吧。
东哥和叔做了一辈子的兄弟,为人热情,对我们小孩子也是疼爱,但有点不好就是他嗜烟酒。
平时看起来挺健壮的,不过几天时间,便沦落得和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
他走的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听见叔和婶说:“我又失去了一个好兄弟。”是的,那声音是哽咽的,痛惜的,从懵懂少年到为人父他们都是一起走过来的,如今他却先过早离开,怎能不难受?
3.
青春年少,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夏天的天气总是让人感觉那么躁动不安。我在看着书,手机的振动就像是老掉牙的风扇在嘎吱 嘎吱的叫。
我打开手机,是好友H发来的消息。
“我没用,我救不了他。”接着是两个大哭的表情。
一阵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她不肯说,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便娓娓道来。
这样的夏天实在是闷热,趁着周六日,H她们就叫上了三五六个好友,男男女女去小河边游泳。 小河一般水流不大,可是偏偏那天她们就选择了水流大的上游,在玩游泳比赛的时候,好友L就这样不见了。
当他们发现L不见的时候,都慌了。男生边游边找,但是也不敢游太远,女生们去叫大人。叫来了大人,找了差不多半个钟,见到的L却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玩游泳比赛了。
他永远定格在那场比赛中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怎么样发生的意外。
“你知道吗,假如没有那场比赛,或者假如我们发现的早,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当我看见他爸妈红肿的双眼时,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现在甚至连他的照片都不敢去看,是我们害了他。”
……
隔着屏幕,我都能深深的感受到她的伤心与愧疚。
可是,我又该怎么安慰她呢?
再多的话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们去的她们从小玩到大的河流,脑海里根本没有意外的概念,她们在玩的时候只注意了谁在最前面,却忘记在最后面的人会不会发生意外。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只会慌张,害怕。
我依稀记得L是一个挺阳光的男孩,虽然不熟悉,但是是能从一个人的笑容里看出他的性格的。
聊到最后,我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措手不及的意外总是来得太快。
4.
暑假做完兼职后特意买了一件衣服给姑姑,电话里,她说叫我别乱花钱,她有衣服穿。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笑声,所以这就够了啊,钱又算什么呢?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未曾尽孝道就让奶奶离开了,留下的我们一肚子的愧疚和泪水,然后带着这种愧疚继续生活却还不懂得醒悟。
人们总是喜欢习惯性地告诉自己,没事,下一次还可以。
下一次,谁知道是明天,还是下辈子呢?
因为血缘,所以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朝父母发脾气,因为你知道他们会原谅你。
因为岁月,所以我们可以很容易向亲密的朋友索取,因为你知道她们不会离开你。
因为相爱,所以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向爱人泼洒我们的不满与怨恨,因为你知道他爱你。
可是,当生活教会了你什么是措手不及的时候,你还要由着你的性子,不把失去当回事,那就是你的愚昧无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世事无常,我们不能左右这世间的自然规律——生老病死。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珍惜眼前人,不会等到自己暮年时候,回忆起前尘往事,才明白什么是珍惜。
意外总是来的太快,甚至还未等我们长大,甚至还未过一个春秋,就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当我写完这篇文章,室友笑着对我说:“你看看你,都快参悟成佛啦。”
是啊,如果我是佛该多好,起码我能预测我的未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我不是,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让自己后悔,不让他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