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手机在头顶,打开,五点二十,照例拿起床边的《瓦儿登湖》,轻叩名著,与梭罗促膝谈心。
这是一本记录了美国作家梭罗独居瓦尔登湖畔26个月的所见、所闻和所思的书。这也是一本寂寞的书,唯美的书。
寂寞的书有寂寞的读法,或者夜间,或是此刻,一个人独居的时候。
家乡小屋紧挨着马路,平常车马喧嚣,人来车往,但是现在,仍旧静谧。
在这样一个静谧而空旷的早晨,太渴望大声朗读了,其中的美文也实在是适合声情并茂的抒发,然而楼下老爷老太太还在梦乡,吵醒不得。
让我不得不思考的是,真的很难想象,梭罗是如何生活下去的。这位毕业于哈佛的智者,居然单手只影,拿了一柄斧头,走进了无人居住的瓦儿登湖。一个人,一间简陋的小木屋,一张小小的床,和一张小书桌,就这样把自己放在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足26个月,在那些个零落的稿纸上,撰写这份孤独。
窗外,鸟鸣欢叫,新的一天开始了。农闲时节,乡里的节奏慢悠悠的,只有鸟鸣啾啾,它们起得早。
一定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吧,我轻轻起床,只想看看窗外的天空,看看那一丛鸟鸣来自何处,他们要到哪里去。
我轻启窗帘,极目远眺,是一座马鞍状的朝山,与我家门楼遥相辉映,在蔚蓝的天空相映下,苍翠欲滴。山后,一缕缕白云如海浪拍打,直卷而来,又似一叶叶雪白的风帆,载着幸福,在碧空漫游。而鸟儿却不见了,许是拉动窗帘的动作惊动了鸟儿,抑或它们干脆不想干扰我读书的清静。
在梭罗短暂的一生中,他试图鼓励人们要简化生活,将时间腾出来深入生命,品味人生。他在瓦儿登湖上追求孤独,实际上也在追求深刻。他认为假如人们过宇宙法则的简朴生活,就不会有那么多焦虑扰乱内心的宁静,所谓明天,即使时间终止也永不会来临。
他无疑是个智者,而我却永远难以超脱。回归自然的纯洁,回归淡泊的境界,是我此生唯一渴望。然而,楼下父亲的咳嗽,让我无法平静。
朝山方向,马鞍山始终如一匹整装待发的战马,而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