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舅舅离开我们两年多了, 经常在梦中见到舅舅,依然还是高大的身躯,和蔼的笑容, 想和舅舅说话时,却又不见了……最疼爱我的人走了,不!舅舅没有走,您一直活在我们心里……
1最疼爱我的人走了
“大维、小维、顺!”舅舅卧床不起时经常念叨。我们赶去探望时,舅舅老泪纵横,看到恁仨都成了人,我感到真高兴,我过去后对恁姥姥对恁娘也好交待了……恁弟兄们要好好搿伙,有事互相商量,老三多听俩哥哥的话。放心吧舅舅,我们一直好好搿伙。“一根筷子容易折,十双筷子折不断”“兄弟齐心土变金”这是您从小对我们的教诲,我们一直牢记在心……
舅舅,敬爱的舅舅,您是最疼爱我们的人。犹如一棵参天大树,为我们挡风遮雨,教我们怎样做人。“不触人不害人,这是做人的本份!我自己扪心自问,我从没伤天害理!”这是舅舅对我们的教诲和老人对自己的评分。早先的缝纫机、收音机,坏了不响了,后来的摩托车电视机出故障,大家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老辛,为大家修理好,大伙齐把大拇指伸!是呀,宁可别人负您,您还对别人捧出一片真心!
“没伤天理!”这是老人对自己的评分。人不见天见,都别做亏心事,能帮助别人就帮别人。这是老人给我们立的行为指针。三个儿子俩闺女,五个孙子三个孙女,孙辈都是大学生,更出了个林杰博士,为您光耀门庭!第四代孙浩然已上小学,老辛家发扬光大,这是上天给您的福报!
那个周六回家看到我,舅舅还能费力地说出“维,大维”,然后便又神志不清。可恶的病魔,夺去了舅舅的健康,骨瘦如柴,让人真是心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赶忙假装洗脸。怕妗子见了难受,我眼含热泪出了门。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最后一面,怎不让人悲痛万分!
晴天霹雳,舅舅走了,世上最疼爱我的人走了,痛心疾首,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舅舅,再也得不到您的教诲了。
早在儿时就听娘说过,舅舅年轻时干过火车司机,五十年代还在邮电局干过,后来因为同情一个被下放的姑娘,和领导拍了桌子,甘愿自己顶替那个姑娘回家务农。
是金子在哪里也会发光!在当时村副业队舅舅也是业务骨干,自学成才,对机械方面很精通,特别是柴油机出了故障,人们总是异口同声地说“快找辛师傅!”而舅舅也总是不负众望,每次都是精心的排除故障,让熄火的机器再欢快的发动起来,带动抽水机、磨面机转动,大伙都由衷地翘起大拇指!
记得那一年舅舅还利用一台八马力的机器,改装成了类似手扶拖拉机样的机械,在地排车轮子上镶上机器,代替两头老黄牛拉着犁铧耕地,效率刚刚的!跑的既快又不用停歇,引得大伙都在地边围观。
后来舅舅被供销社领导调到当时前店后厂的北岭,在厂里也是大显身手,插自行车,自学开拖拉机。同时,全公社用的柴油机坏了,有别人处理不了的故障时,也总是去请舅舅帮助排除,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2白面卷子
在我六岁那年,我与二表哥还有发小孙全挎着筐子到村西的地边去挖野菜,剜着剜着,二哥对我俩说,“恁俩想不想吃大白面卷子?”想呃囔!我俩异口同声地说。“那我领恁俩去高崖吧!”好的好的。于是我们仨便开始了途步十二华里的远行……走了大半天吧,好不容易爬上了漳河村西的大崖头,真是一步也愁挪了,二哥指着远处的院围墙说,快了快了,大院子南边的房子就是。这时从院子里开出来一辆没盖护盖前脸的12拖拉机,突突突地跑远了,我们三个望着远去的铁马,纷纷许愿,啥时候咱们能开上拖拉机就好啦。呵呵呵,后来他俩果然都开上了拖拉机和大汽车。
孙全父亲正好在北岭食品站干建筑,他到杀猪的食品站去找老爹去了。我与二哥来到了舅舅工作的前店门市部,果然吃上了舅舅从食堂打的大白面卷子,六岁的我一口气吃了俩。舅舅指着一个脸上有些麻子的老人说,“再想吃白卷子来这里时,我不在的话,恁就找他要,刘麻子,给我打卷子吃!”哈哈哈,刘大爷也不恼,笑着说,对,找我就行。后来问舅舅,原来是他们的门市部经理。吃过饭后,这时孙全也挎了剜菜的小筐子跟着他爹来到门市部,据小全说在食品站就着大肥肉啃了俩窝窝头,嘴巴上油光光地,也挺满足的。舅舅推出大金鹿自行车,把我抱在前面大梁上,把小全放在后货架靠车座的里面,又把二哥放在阿全后面,慢慢把右腿从座子上穿过去,蹬着车轧子,大腿一撑,开始了骑车送仨小调皮回家之路。
在路上,舅舅的同事孙叔骑自行车赶上来,见舅舅载了我们仨,二哥怕掉下来,俩只小手紧紧攥着舅舅的上衣。对舅舅说,“辛师傅,我给你捎着个吧?”由于孙叔不顺路,他们村还在我们村的东边十几里路,舅舅笑着说,不用了,你快赶路吧。
舅舅载我们仨骑到村西头时,正碰到满村里找孩子的我父母,母亲嗓子都喊哑了。嗯样,当时为了吃顿白面馒头,给父母亲带来多么大的担心呀……
后来舅舅如是说“大维最小,我把他放在大梁上,小全是别人家的孩子,不能有闪失,把他放在货架前面;把小刚放在最后边,自己的孩子万一掉下来跌一下,也没什么事!”
3孝顺的家风
舅舅开车跟着采购员到处采购兼销售土特产,有一次出发回家,带回来几瓶啤酒,瓶子是红褐色的,我还以为是过年时家里才买一瓶给我们小孩喝的果酒来。表哥告诉我说这酒不是红酒,是比泡粮食后倒下来的泔水都难哈的酒。用小盅子倒了点给我,我接过来,用嘴一咂,呸呸呸!还真难喝,赶紧吐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着并品尝啤酒。
一天,我与二哥在舅家东邻的武哥家的大天井里耍,在他家天井的木架子上摆着个大喇叭,里面放着样板戏之类的,时断时续,“喂!喂!大维大维!小刚小刚!”把我与表哥都惊呆了,大喇叭里怎么会喊俺俩的名字呢?跑到屋里一看,原来是舅舅拿着工具在调试大队里用来开大会的留声机扩音器,哈哈哈,大喇叭里喊我们的名字了,让我与二哥在伙伴们面前得意了好几天。
记得是在1980年左右吧,舅舅从外地带回家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只在晚上有节目,引地我们不黑天便在舅家的天井里等着,下午只能收到一个教少儿英语的屏道,而且屏幕还嗤嗤啦啦的跳大米花(白点),舅家有了小电影了!当时看着小黑白电视,心里那个恣啊!一开始没架高天线,在电视自带的天线上插根铝条,可收视效果还是不好,表哥用手去拨弄天线时,图像隔外清楚,辉表弟说话了,要不去割块猪肉挂在天线上吧,肯定管用!哈哈哈……后来绑上了一个铝锅篦子图像才清晰了。
北岭上供销社买来“495”跃进汽车后,舅舅又考取了汽车驾驶证,开着汽车到处购货,跑内蒙古时,给我姥娘买了一整张带毛的羊皮,会缝纫的妗子做了一个黑色的羊皮袄,姥姥穿了二三十年。电热毯刚下来时,孝顺的老舅又第一时间给姥姥买了一床,晚上睡觉前通上电,身上暖和,心里也暖暖的。姥姥以前热被窝的,用了几十年的瓷“暖婆”被搁在一边,完成了取暖的使命。附近的老人都说姥姥有福,对舅舅与妗子的孝顺赞不绝口。
身教言传,耳濡目染,在舅舅患病卧床不起时,表哥表姐们也是不分昼夜的尽心尽力地伺候了半年多,可惜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