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流行DVD,插上电影光盘能在电视上看电影,换上游戏光盘就能玩游戏,我们家那时也入手了一台。
那几天玩游戏正上瘾,晚饭后和孩子他爹一人一个手柄玩的不亦乐乎。闯过几关之后,他埋怨我手慢,我笑话他目标不准。这时他回了一下头,悄悄碰碰我的胳膊:回头看看。
我回过头,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正拿着针线缝他那开了线的小书包。线高高提起来的样子还挺专业,低着头正聚精会神。
我想起儿子几天前就给我说书包开线了,一般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所以玩起来谁还记得这个。
那年他九岁,上三年级,学会了缝书包之后,在这方面发掘出了自己的天赋,就动起了改造校服的主意。
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彩色丝线,在校服的胸口处绣了“武”字,袖口处绣的“忍”字,我看了纳闷:咱既然有“武”了,还“忍”它干啥?
在裤子的改造上比较大手笔,那时候他比较瘦,嫌裤子肥,冬天的裤子在里面收了一圈,夏天的直接剪下去一截,再在里面手工收边,虽说收的边宽窄不一,不仔细看倒也说得过去。
这些工作不知他什么时候做的,绣字的丝线接近校服的颜色,不注意看不出来;缝裤子的针脚有疏有密,期间针线脱开过几回,裤脚像流苏样散开下来,自己发现后又缝了回去。
乱改校服被他爹说了一顿,训完后回过头,冲着我掩嘴偷乐:你别说,这小子针线活还不错。
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出去玩,他那贼亮的小眼睛看到了路上有五角钱,捡起来递给我。
我给他讲路不拾遗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那张纸币又躺回原处,并且他拿了一块小石子压在上面,说让它在那儿等它的主人找它回去。
在儿子面前装清高扮君子,其实自己做梦都想捡到一大笔钱,以缓解自己去商场时眼睛流血而囊中空瘪的窘况。
而长这么大,捡过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面额大到无法找零。
儿子会做饭好像也是在那时学会的,那天晚上他告诉我,说中午没有在外面买饭吃,自己在家炒的菜,又煮了面条,还宴请了一块在家写作业的两个同学,并得到了他们的表扬。
做饭并没有单独教过他,应该是平时我做饭时,他在旁边和我聊天自学的。我暗自窃喜:以后只要家里有菜,用不着给他留饭钱了,我又省了一笔开销。
在儿子上初中时,有一个同事的女儿和他同班,同事告诉我说她女儿在学校早恋,男孩就是我们家小子,问我知不知道这事。
这种事我当然不知道。正巧过了几天学校开家长会,相互恭维了对方孩子的漂亮英俊,两厢情愿地认了亲家。散会后,儿子和他的同学骑着车子走在前面,把我远远地甩在后边。
他的那几个男同学不时地回头瞧,又对着儿子说着什么。他只顾低着头蹬车子,没说一句话。
回到家问起,才说同学问他:后面那个阿姨是你妈吧,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瞧,就这么个害羞内向的儿,说他早恋谁信?
再后来想当然没有像我和同事希望的那样,早恋的事不了了之。
高中课业紧张,儿子每天晚上都回来到十点多钟,回来后喝点水,吃点水果还得再学习。
有天晚饭后,我洗好一盘葡萄放在桌上,想等他回来吃。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不知不觉地一颗颗往嘴里送。两集电视剧放完,再看盘子里的葡萄,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颗躺在盘中央。
赶忙抬头看表,还有几分钟儿子就进门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最后那颗扔进了嘴里,收拾完战场静等儿子回家。
他一进家门,忙递上已经兑好的温开水:来,儿子,快喝点水。还是亲妈吧,水温刚刚好。
题外话:儿子,如果这篇文章不幸被你看到,不要捉急,来来来,先喝瓶八八年的娃哈哈压压惊。
文章中的“我”不是我,是别人家孩子的妈,你是我亲生的,咋能那样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