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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严贡生打开赵氏送来的礼物,原来是崭新的两套缎子衣服,还有二百两银子,家产已经挥霍光了的他当然“满心欢喜”。这“满心欢喜”是作者自然而然写下,但细思极恐:那边亲兄弟刚去世呢,这边见到银子就欢喜,真的是亲兄弟啊!
严贡生欢喜之后,找老婆要了八分银子,打发奶妈和小厮先回。注意看,小说写到这里,说严贡生收好礼物,“又细问浑家,知道和儿子们都得了他些别敬,这是单留与大老官的”,意思是严贡生家上上下下都已经拿过赵氏的礼物。这也可以看出,赵氏花了多少心思和银两。
随后严贡生换了孝巾,系了一条白布的腰绖——就是旧时丧服上系于腰间的麻带或草带,到隔壁严监生的灵堂来。先是到灵柩前叫声“老二”,干号几声拜了两拜,赵氏穿着重孝出来拜谢,又叫儿子给伯伯磕头。赵氏哭着说:我们娘俩命苦,他爷半路里丢了我们去了,现在全靠大爷做主!
严贡生于是说——“二奶奶”,各有各的命数,虽然老二走了,但还有个好儿子,生活慢慢过吧,不要焦虑。此处严贡生称赵氏为“二奶奶”,须知赵氏扶正时严贡生并不在家,现在叫“二奶奶”的意思是承认赵氏扶正吗?未必,恐怕这里的“二奶奶”是二百两银子买来的,若是不信,请看后文。
安慰过后,严贡生听赵氏安排在书房吃饭,并请二位王舅爷来陪。待二位王舅爷到场,三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彼此感叹临终未得一见。说得最好听的还属严贡生,他说,古人早就曰过“公而忘私,国而忘家”,“我们科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觉得于心无愧。”看这站位多高,去参加科考就仿佛是参与了什么军国大事,顾不上”私亲“也可以无所谓。这就是作者在第一回里说的:科举八股让读书人都看轻了做人做事的基本道理。
接下来,严贡生又要开始瞎扯,因为王德问及他在省城呆了大半年的事。严贡生回应说,是啊,因为前任学台周进“举了弟的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所以认识了周进在省城的一个本家。那个周进的本家做过应天、巢县的知县,跟严贡生一见如故,坚持要把第二个女儿许给严贡生的二儿子。
严贡生这一通话里有虚有实:之前自己补廪生、考贡生是真的,但恐怕跟周进周学台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且若真是周进“举了弟的优行”,那可真是说明周进瞎了眼;周进跟省城里这位做过巢县县长的老周同姓,但两人未必认识;巢县老周把二女儿许给严贡生二子,这是真的,但却是张静斋做媒。
记得么,范进母亲去世时,有个僧官吃了张静斋的暗亏,那僧官曾经提到有个周家大女儿被张静斋说动,许给了净写错别字的秀才魏好古。当时那僧官背后大骂张静斋“作孽”,还说周家二姑娘也要许人家了,不知会被张静斋“撮弄与个甚么人”——那根伏线终于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许给了严贡生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