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中,月亮被贴在天上,如同一张冲刮不掉的斑驳的贴纸。我噙着饥饿,面对刺眼的落日余晖,走向荒芜的稻田。
万籁俱寂,曾经过往的人此刻又站在了这儿。最后一点还未收割的水稻静默着,静听着北风的呼号,对着一旁绿树的,喧嚣的嘲弄。
饥饿,饥饿,还未曾饱腹的我此刻只想着饥饿,饥饿着,走向西方。落日的金色麦芒,铺撒在衰黄的草甸和将死的水稻上。
不同于醉酒和饱腹,饥饿的苦痛使人更加清醒,让人难以入眠,难以昏沉地躲过,而只得强支着身体,在世间继续行走,搜寻更大的饥饿。我看着这一大片一大片将死的“草”,也想到了饥饿。因为它们正凭着自己的最后一点绿色,在一阵又一阵寒风里静谧,耗尽最后一点力量,只是为了结出一粒粒更饱满、更伟大,而又不起眼的、小小的稻粒……
太阳收起了刺眼的光芒,渐渐没入夜色的怀抱。那月儿也更加明亮了,如同一张冲刮不掉的贴纸,又已升到高空了。我转身,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