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物质世界充满限制,还是尽量地做些什么。重要的是让自己完整。如果感受过生命的完整性,这一趟就有意义。生命的完整性来自于,感受过真正的爱,见过真正的美,历经过悲伤,明白了慈悲。”
《一切境》接近尾声时,读到这一段,有种庄严的感动。像给整本书作结也像为人生作结,离开前,终于还是找到了生命的真谛,不枉这一程。做好标记,就由它开启我的感官,尽管还没想好具体要说些什么,但写了这么多字的经验告诉我,由着灵光一现的想法自由发挥,内容往往流畅而真诚,不能犹豫太久禁忌太多。
这个时代,一本书能制造出如此热闹的褒贬,是鲜见的。这么多年了,她持续的产出引出持续的争议,像海浪一样稳定地周而复始。褒贬背后的原因映照在每个独特的生命身上,每个人都可以罗列一二,若不是亦步亦趋,它便是复杂难解的,好恶都可以被体谅。文字有局限,作者有局限,阅读者也有局限,谁都不是无暇美玉,人的改变更是常,完美共情变得无上艰难,是求不得的圆满。
取自己的一瓢饮下,别人的,不贪不馋不随意跟随,清净的喜欢着、厌恶着,是可以的吧。
一 · 不上场的资格
公众号里一篇二零一八年的文章,当时在看李诞的《冷场》和当天他在酒吧里桃色新闻的热搜,便碰巧地拿来他书里面的一句话,转送给了遥不可及的他和每个津津有味吃瓜的人——「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不上场。」也是自我警示,少看热闹少窃喜。
那时候的认知,生命的降临就意味着人已上场,能做的,不过是拼命减少输的次数和程度的大小而已。
二零二一年的《一切境》里再次遇到“上场”问题,比之前增添了“资格”的维度,成为可选项。
她写:“通常,没有一点脏乱差混不了江湖,大家不喜欢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人。由此可见,可以不混的资格多么重要。”
“我更关心一些也许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价值与观念。那是因为我相信,尘世的日常,即便我们明白物质世界的所有运作方式,仍应该按照自己灵魂的质地行事。”
可见,人是可以不上场的,即便上场,上的什么场,也是有得选的,只看资格存在于什么区间。跟随「灵魂质地行事」的资格——现在的庆山有,以前的安妮宝贝没有,世间云游的大多数人,也没有。
「人没有一点倔强根本做不了事。」
二 · 爱是道路,也是方法
经由爱,可以看到人性褶皱里藏着的所有光明,和黑暗。
她写,爱是最精深的修行。《一切境》之前我是不太懂的。
年轻时的恋情,很容易漾起深深浅浅的心动,随着相处的深入,担忧不安、需索不满、自我否定,“那种在情爱中被凸显得分外鲜明的灵魂之孤独与不安……”开始侵袭彼此,直至将对方逼到死角,再也无以为继。相同的困境,新的困境交替出现,一直纠错一直错,人始终得不到安宁。
直到有一天,在一段关系里呈现出“尊重、照顾、原谅、接纳”的特质而无怨言,彼此间激发无尽的慈悲和怜悯,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身心敞开、平静祥和、柔软而自信。方才醒悟,她写的:“爱,使人经受考验,也使人完成。使人受难,也使人纯净。”为了找到自己美好的那一面,为了完成和「救赎」,再多苦都值得。时间有限,唯愿这过程不要太过漫长。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
「爱人的最高境界是发现以及看到自己心里的佛性(或神性)。」
三 · 得到
人还是要在能力范围内保持学习,时时挪动,否则原地会砸出个坑来,那坑会越来越深,最后就算有心出去也无力攀爬,原地埋藏,就是一生了。“走之前有一把磨完的刀可以带走。”
走出校门后的自我教育最为重要。身体和灵魂同步,保持精进,随时调整,逐步建立起稳定的个人价值体系。“这个人一直都一个样子。”是褒奖。它是一个人的整体感受,综合评价,背后是漫长而艰辛的自我训练。
如果人能在不拘形式的自我重复中解决生命课题,那重复有何惧,有何微词。
人与人间的缘,“从来不是无缘无故”。
「要珍惜这个命运给你的福利,可以任性地活着。居然还能活下去。」
《一切境》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