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不是学校礼堂外的走廊,而是一栋古老建筑前的平台上!
它在一座一座林立地面的冲天高楼和钢筋机械中,显得格外不协调,仿佛矗立在周遭的更像是俯视着它,想要吞噬它的张牙舞爪的巨型怪兽。
我拉起还坐在地上发愣的叶青山说道:“咱们这是来到了哪里?”
他拍拍脑袋,站起来,指着右前方说道:“星哥,你看,这里是座剧院吧。”
我看到破损了几段的灯管将那块用毛笔写着‘繁星剧院’四个字的牌匾围起来,顽强的挂在剧院大门的右侧。
而左侧紧闭着的木框玻璃窗上方,还可以看出曾经涂着红漆的‘售票’两个字还被钉在水泥墙里,不知被雨水和风沙打湿吹落了多久的蛛网和灰尘黏在一起,附着在字面上,让它们更加黯然失色。
而还应该有的‘窗口’两个字,却是根本不知道被扔在了何处。
当年张贴在墙上的电影海报几乎全部风化成了碎纸落了一地,只能看得出来,那些都是用油墨印刷出来的。
我走上前去,从剧院玻璃大门把手里抽出了一张被卷起夹在上面的海报,叶青山也走过来,看了看说道:“是上映于公元纪时期143年的电影《北非谍影》。”
“现在是381年前?”他疑惑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如果是当年,这里不会是这样破败的景象,但此刻也不是咱们那个时间。”
虽然海报已然在长久的岁月中褪去了当初的色彩,可是高大英俊的亨弗莱·鲍嘉和纯洁美丽的英格丽·褒曼相拥在一起凝视远处的定格镜头,仿如昨日重现。
我注视着海报出神,我突然觉得它是幸运的,还能让人再看到它时,又会回忆起那段惊险又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可它也是不幸运的,这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它独自承载着悠远的过往,它无处可诉说日日夜夜的孤独和绝望。
我将海报重新放回到原处,拉开了大门,年久失修的吱呀声回荡在空荡无人的剧院大厅中。
叶青山看着我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却还是跟了过来。
我们环顾了一遍四周,一条从天花板掉落下来垂在地上的红绸和一盏大型吊灯纠缠在一起,绸布被躲在暗处的老鼠啃咬出了很多破洞,然而蒙尘却遮掩不住吊灯曾经的辉煌和华丽。
从前被擦拭的锃亮的大理石地砖积了厚厚尘土,属于那段动荡蛊惑人心的时期的打满红叉的报纸被埋在里面,隐藏了自己疯狂的罪恶。
我抬头看到剧院的二楼的中间,写着6号演艺厅几个金色大字:“我们上去看看。”
整个演艺厅并不大,经年昏黄的吸顶灯努力的想要让这个相较狭小的空间显得更亮堂些,却还不及灰白幕布上发出的荧荧白光。
它们只能一个一个的投射在了一排一排的折叠木椅上。
“星哥,你看!”我随着叶青山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早就破烂不堪的舞台上,竟然出现一个男人!
我们想要走上前去,却被一个无形的墙挡了回去。
“呃,星哥,是结界。”叶青山揉着脑门,说道。
我点点头,握紧腰间的千邪刀将他护在身后,说道:“警惕些,这里的气息不对。”
叶青山低声说道:“那男人,他似乎很着急。”
却是,那个舞台上的男人不停地踱着步,他时而向前方张望,时而向左右探身,他在等什么人或是一个结果?
“赵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接着另外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从黑暗中急匆匆的来到了男人的身旁。
那男人有些生气,他说道:“大师,到底怎么办,您快想想办法,钱真的不是问题。”
“只要能解决,我愿意奉上灵魂。”
黑袍男人听到最后这句话,停顿了一下,他好像还要确认一遍,问道:“您真的愿意,用灵魂交换?”
男人点点头说道:“是,不惜一切手段。”
黑袍男人举起双手,比了一个一和一个三,说道:“13个童男,带着他们去卯山,清洗您的灵魂,便可以得到山灵的庇佑。”
我感到身旁的叶青山向后退了一步,我回头看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叶青山的表情深沉又严肃,他说道:“十三束灵,僵尸王现!”
“可是一百多年前,僵尸王已经被引渡至桃芷山,怎么可能再出现!”
我心下一沉,深深的看了舞台上不断重现的一幕幕,说道:“度朔三千里桃木东枝桃都山,被唤作桃芷山。”
“那里便是万物衰灵所出入之地,由太山府君神荼和东溟府君郁垒主领,万年以来太平安定,无任何风浪。
“直到七百年前,郁垒不知何故,引东溟深渊里的不灭焰火烧毁了三千里桃木枝,放出了万鬼邪灵,致使天地大乱、涂炭生灵。”
“天境之主为此震怒,命令神荼必须将郁垒诛杀,但是神荼不同意,他相信郁垒不会残害无辜,他一定有苦衷。”
“但是,因为他的一把火而无辜冤死的人却也真的是不计其数,郁垒似乎必定要被除之。”
“却在这时,九界外传来佛偈:前境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
“原来郁垒此番是因果轮回,即便将其灰飞烟灭,果仍旧不会改变,只需顺其自然。”
叶青山不明白,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僵尸王突然又现世,是因为郁垒的果?”
我说道:“是,其实无论是郁垒的发狂还是僵尸王的出现,都是因为《山海画卷》的失踪。”
“我原以为将僵尸王引渡至桃芷山,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是并不是。”
叶青山惊讶的指着我说道:“你,你是引灯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