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席间连同罗维总共七人,桌子正中的大铜火锅里汤已经滚沸,桌上肉菜海鲜俱全,这家的特色菜品是牛蛙和鳝鱼段。上完佐餐甜品,服务员开了几瓶啤酒,觥筹交错间菜过三巡,大家不由谈起了案情。
“罗哥,你今天跟陈良聊的咋样?”年轻刑邀罗维加入话题。“陈良不承认董潇是他S的,我也觉得疑点尚多,目前还不宜下结论。”罗维坦言。“法院已经决定起诉陈良了,毕竟他嫌疑最大。”肖锐锋旁边的中年井官插嘴。“能不能缓一缓在起诉?再多收集点线索…”“ 从勘察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局里办案是有期限的,不可能无限期拖下去。”肖锐锋正色道。
“有期限也不能冤枉无辜。”“你说他无辜?我们拘捕陈良完全合乎程序,啥事都没干不可能抓他。”罗维的话触怒了对方,“他具备作案的一切条件:第一,有犯罪动机,而且是强烈动机;第二,去过案发现场;第三,物证,明目张胆地偷盗!这些还不够吗?你不会说还需要证人吧?谋S案要有人证井方还调查个么?直接就判了!是吧?老邓。”肖锐锋转向老刑井,显然有怪他多事的意思。
“罗维!肖队说话直了点,你别介意,我们也不想为难陈良,但他确实涉嫌盗窃,案子目前还在进一步调查中。”老井察尴尬地打圆场。“你们查清楚现场的鱼腥味来源了吗?厨房当晚是谁打扫的?为何要那么做?门缝里的塑料片又是谁放的?”
“塑料片可能是死者自己贴上去的,防止门缝漏风,厨房也可能是案发前一两天打扫的…”中年井察抢着说。“案板上还有水渍,肯定是当晚洗过。”“老宋,别解释了,反正还有庭审阶段,陈良不服可以上诉!”肖锐锋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肖队,我也只是提点个人疑问,想听听您对案子的高见。”罗维圆滑地解释。
“冰箱里存有半个西瓜,菜板上的水渍八成是董潇切瓜后清洗案板留下的,喝醉了酒又不是啥也干不了。”肖锐锋翻了翻眼皮。“原来如此!我倒没注意冰箱里的东西。”罗维抓起啤酒瓶将肖锐锋面前的酒杯斟满,自己也举杯致意,“多谢肖队指教,我敬您一杯!”肖锐锋皱着眉头很勉强地抿了一口酒,年轻刑井又提议下午勘察现场带上罗维。
这个提议正中罗维下怀,他厚脸皮地搭顺风车跟了去,到了目的地却又与大队人马兵分两路,独自去了廖崇光的店。珠宝店距富丰小区有两站多路,在一条商业街拐角,女店员正在接待一对新婚夫妇,店里还有几位顾客在看柜台。
罗维穿过走廊,掀开门帘进了后面的加工间,里间布置紧凑,工作台上摆着加工珠宝的各种仪器,玻璃柜中放着几碟碎宝石原石,有红、橙、蓝等好几种颜色,像极了沾满糖霜的水果硬糖。廖崇光正在高速旋转的抛光盘上聚精会神地磨一颗绿碧玺。他四十开外年纪,略有些谢顶,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华彩熠熠的欧泊戒指,面料考究的西服套着藏青色套袖。
罗维屏息凝气不动声色地观赏了足有二十多分钟,直到廖崇光抛完最后一个刻面。“您想要什么珠宝请先在外面挑选,我手头这活得等一会儿才好。”廖崇光头也不抬地就着酒精灯把铜棒上的火漆烤软,取下碧玺投进盛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皿。“不急,我特意进来看看怎么切割宝石,这手艺还真奇崛!说不定哪天来拜师学艺呢!”罗维开玩笑说。
“对加工宝石感兴趣?”廖崇光好奇的抬起头,忖度着眼前这位残疾人的来意。“不瞒您说,咱们是半个同行呢!”罗维优雅地递过一张名片。“罗记锁钥,您是…?”“在下是名锁匠,如果需要防盗锁、密码箱的话大可以联系鄙人。”“唔,确实是半个同行,罗先生手艺想必比廖某更精湛。”“哪里的话,我的活可粗糙多了!再折腾也成不了艺术品。”
“泡得差不多了。”廖崇光捞出碧玺拿棉纸擦拭干净,又用镊子夹起对着窗口的光线仔细检看,“完全不露底的雷迪恩切面,火彩不错吧?”“太璀璨了,刻面好规整,简直巧夺天工!您干这行很久了吧?”“不长,十几年。”廖崇光将作品放到珠宝称上,“损失了足足2.7克拉,没办法,我不喜欢宝石里有肉眼可见的瑕疵。”“这么说真是志趣相投哇!”罗维握住廖崇光瘦长的手指,“我也不喜欢做出来的钥匙哪怕有丁点儿毛刺。”
“出去聊吧!”廖崇光撸下套袖,“顺便看看有没有您心怡的珠宝。”“廖先生,我此来并非为买首饰,而是另有要紧事。”罗维言归正传,“请您把那张名片反过来看看。”“私家侦探!您找我?”“我受井方委托协助侦破董潇被害案,听说那晚是您送他回的家,特地来了解情况。”
“我知道的已经跟井察讲好多遍了。”廖崇光有点不悦,“很遗憾帮不上什么忙!”“您听过那句名言吗?”“什么?”“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有些细节我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但愿别耽误您太多时间。”“愿意效劳!”廖崇光无奈地点点头,招呼女店员端来两杯冰镇梅酒。
“那天晚上您为何不把董潇直接送到家里?他醉得厉害,你不担心出啥岔子吗?”“我是开车送他回去的,没带雨具,雨下得太大,我不想再出去淋雨,车就停在单元门口,他下车也走不了几步路,他家就住二楼,所以我看他进了楼道就离开了,谁曾想…唉!”廖崇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