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点多起来睡不着,写完《中年阿姨跑步记》,发完朋友圈嘚瑟一番,骚扰完自由写作群里的几个姐妹。像刚听完丘吉尔振臂一呼“freedom ,freedom ”热血演讲的壮士,胸口汹涌着滔滔江水。压抑着要喷涌而出的江水,换好衣服,给还在睡觉的老公发了一天微信“我去跑步了!”,就像个出征的壮士一样,去跑步了。
天气似乎格外明媚,被自己文章中提到的“人间四月天”陶醉着,阳光大把大把地砸在地上,溅起金灿灿的光。玉兰花已经谢了,二月兰还在草丛中微笑。轻轻启动双脚,嗯,是熟悉的状态——哦,不对,你刚复习了几次而已。
早上的街道车不多,路两边的海棠树挂满了粉色、红色的花苞。在汽车的滴滴声、洗车间的刷刷声,药店老板门口与人的聊天声交杂的背景音乐,开始跑起来。在行人道跑步,不自觉地就跑到盲道上,明明是很不明智的决定,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往上边跑。
正在以为刚给自己打完鸡血,注完强心剂,脚底也理所应当地像打了润滑剂一样,健步如飞,像电视中那身手矫健的美少女一样跑出漂亮的背影。不过显然只是“理所应当”,昨天跑步的疲惫还没消散,小腿此时像灌了铅一样,不想动。上本身和下半身像分家了一样,胳膊轻快地摆动,鄙夷地盯着双腿“你丫,快点呀,真的生锈了?”
双腿怒目而视,“No Can,No BB,要不你来呀!”
胳膊怂了,不吱声。这时候大脑跳出来,摆出一副家长姿势,“你俩吵啥吵?都给我闭嘴。这是严肃的跑步,需要齐心协力……”
话还没说完,双腿跳出来,“靠,大脑,罪魁祸首就是你,写篇文章就以为自己是存上春树了。你牛逼是大发了,到头来出力的不还是我!”
在大腿、胳膊、大脑的争吵声中,体育公园终于到了,塑胶场地上,两条腿暂时安分起来。天气晴朗又是假期,跑步带上人不少。身后跑过一男子领着十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喘气声老远就听到,这明显是少年派的跑法,男子拼命在旁边加油,“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到了我这个年纪,跑步基本没有多大喘息声,因为已经不再逞强。
继续昨天所说的,只需要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的前面,不断重复就可以了。而等你真正踏上跑道,才知道大脑是骗人的,事后的感受都是怎么都是经过大脑加工,添油加醋的成分很多。此刻,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前面是恼人的坡道,还有跑道上不断散步的人。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温度已经上来,脱下外套系在腰上,地上一只圆乎乎的企鹅影子,嫌弃得很。昨日磨红的脚趾今天似乎要起泡,叫唤得更狠了。跟别人跑步时,总觉得自己也能坚持,而真正一个人跑的时候,那些“别跑了”的叫唤声音越来越多——离昨天跑完才不到14个小时,为什么不给身体足够的休息时间?
在不断的噪音中,烦躁不已,咕咚运动提醒2KM,好吧,那今天目标就3KM吧。在信念起不到作用的时候,数字确实也是一个工具。穿过上次跟June聊天的座椅,继续向前。公园里打羽毛球的、跳舞的、练太极的,人间烟火味十足。一个白发苍苍的大爷从大门穿进来,白发在朝阳下发着刺眼的光,他拎着小号收音机,加入跑道,快速健走起来。穿过大爷,又碰到那个逆行跑的男子,似乎这一圈碰上2次了,他的速度是我的几倍?下意识开始算起来,大脑又开始厌烦起来,随便吧。
终于咕咚运动那个苛刻女人的声音传来“您已经跑了3KM”。就这样吧,这样的跑步只能说确实没有状态。理工女的严谨又跳出来,你才跑几次,有什么资格谈状态!好吧,这样的打脸跑步就这样结束。很快,习习的凉风唤醒了多巴胺,白羊座的嘚瑟跳出来,像个新闻发言人一样,清了一清嗓子,在那么多人孩子睡觉时,你跑了3KM,还走了2KM,这算是一个奇迹了。这样有些狼狈、有些打脸的跑步只是告诉你人生没有那么容易,时刻保持敬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