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且说,当时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人要想成名,在江湖上立足,就必须要师出名门。这并不是唯一的途径,但却是大多数人选择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跟现在的重本和普本一样。
自古文武不分家,就连整个过程也一样,只是学习的内容不同。而在这个时代出现的武场便是现在中国武侠教育制度的最早典范。
同一层次的武场也有名气大小之分,从著名武场出来的人总是要更得江湖人的尊重,也更好在江湖上混。最大的处就是这些人也往往更容易成名,不论是在江湖还是官府,这就是名校效应。
所以,每一年全国毕业生们比武排名,也就是揭榜的日子总是引起每一个江湖人的关注。当然,关注的原因就各有不同了:有的人关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女儿在里面;有的人关注是因为想看到平时同自己有过节的人脸上痛苦失落的表情;有的人关注是因为他觉得每一次的揭榜都关乎着以后整个中原武林的兴衰,甚至国命的康健;也有人关注纯粹就是闲得无聊来凑凑热闹……于是乎,抱着各种各样心态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僧或俗、或人或鬼都在翘首以盼。
可往往看完之后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独自闯荡江湖的石心浑浑噩噩的当了一段日子童工之后,莫名其妙的受老黑,大胡子和关东佬等人的资助进了著名的金阳武场,莫名了拜了名师金昭门下,可谓幸运幸运极了。所有这一切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和尚娶到了尼姑还意外,可人生总不会一帆风顺,总要在你貌似要一步登天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棍,提醒你一下在老天爷眼里你终究还是微不足道。
在金阳武场五年的时间里,石心已经练得一身好武艺,每年的考核也基本能打败全校无敌手,可是他还不满足,因为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一团复仇的火。
点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石豪。那是在他刚刚进了金阳武场半年之后,石豪突然出现,告诉了他关于大伯古寒星被杀,母亲被掳走,自己救人失败的经历。
“为父现在必须要重新召集神龙帮帮众对抗天威教,无暇教你武功。而你,必须要潜心学武,将来才有可能帮助为父。”石豪说完这句话,递给石心一袋金叶子便转身离去,至今音信全无。
石心就这样,狠命的逼迫自己孤独的苦练武学,在孤独中学会坚强,在坚强中忍受孤独。
但是,人生路就算再孤独,我们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是我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背负的使命,我们没有权利去选择。
两个月后.
天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濛濛的细雨仍下个不停,迷离的雨雾笼罩着整个大地,使这个世界看起来那么缥缈,又那么遥远,那么神秘。
“爹,娘,你们现在在哪儿?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石心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双手,强忍着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梁,仿佛要通过那几根几乎朽掉的木头洞穿一切真相。
五年了,转眼就到了该离开金阳武场,独闯江湖的时刻。回顾这五年,自己近乎病态的努力,让自己武功日益突飞猛进,可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失去了很多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友情?爱情?纯真?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不知道,也许也并不是他真的不知道,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就会失去另一些东西,但我们更在意往往是我们失去的,而得到的,却因为得到了反而忽略了它的价值和意义,这不就是人的劣根性吗?
石心明白这一切,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还是禁不住去回忆过去,不管那带给他的是快乐抑或是痛苦!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就是个人,一个平凡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夜渐深,雨渐停,屋外一片寂静。
突然,石心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石心一向对自己的听力引以为傲的,没想到此刻来人到了门外自己才发觉,石心心中不由得一惊。来不及细想,石心提起床头长剑,从床上翻身跃下,窜到门前,猛然打开门,大喝一声道:“何方小贼,竟敢到这儿行窃?”
那人一袭白衣,在黑夜看的清清楚楚,面貌俊秀中带着一丝冷漠轻狂,双目炯炯,本来也算是一帅哥,可惜左脸上多了一条寸长的疤痕,让整张脸显得有点扭曲,还带着点邪恶。
蓦然被人发现,那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但立即就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头看了石心一眼,冷笑道:“这位兄台好像弄错了,区区可不是什么小贼。”
石心冷笑道:“哼,不是小贼,为什么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
那人微一皱眉,上下打量了石心一番,这才道:“亏你还能在这金阳习武,啥眼神啊?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贼,晚上穿着白衣作案,更何况,看你这身打扮,有什么值得我偷的?”
石心心中暗忖:“这人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
“既然不是来偷东西的,那你深夜到此究竟有何贵干?”石心追问。
白衣人打个哈哈道:“只是碰巧经过此地,没有什么企图.你就放心吧,本人对男人没有兴趣!”
“好你个淫贼,那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石心怒吼。
白衣人的表情就仿佛刚刚有一群乌鸦从脑门飞过,顿了顿摆摆手道:“算了,我跟你这个二百五没啥好说的。”
“卧槽,你敢骂我是二百五?”石心怒了。
“sorry,我不是骂你,行了吧。”白衣人转身欲走。
“那你到底骂谁?”
“我骂,我骂狗。”
“你骂我是狗?”
“我没骂你!”
“这没有狗,你不是骂我是骂谁?哼哼,你不但骂我二百五,还骂我是狗,今儿个跟你没完。”
“我不想打架,OK?刚刚你就当我是骂我自己,行了吧?”白衣人说完转身便走。
石心料想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当下横剑拦住对方去路,冷冷道:“阁下今晚如果不把事情说个明白,恐怕很难离开这里了!”
白衣人终于人耐不住,敛起笑容冷声道:“你这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自己是金阳武场弟子,有个名校文凭就TM有多NB。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名校子弟在老子面前就是个屁,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老猫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虎了,来来来,高材生,咱们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屁话真多,走你!”石心闻言大怒,拔剑便刺。
“唰!”白衣少年毫无惧意,也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抖腕反削石心面门。
石心冷哼一声,一个“盘龙绕步”跳到他右侧,长剑直刺他腰际。
石心剑快,那人动作更快,石心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少年早不见了踪影。石心不由得吃了一惊,但闻耳畔破空声响,急忙低头,拧腰撤步,同时长剑斜撩。
“当!”双剑相交,闪起一连串火星。石心见对手武艺精湛,争胜之心顿起,当下丝毫不敢大意,早已炉火纯青的“击蝶剑”连环出击,“招蜂引蝶”,长剑向前斜划半圆,引他软剑来格,陡然屈膝、沉肩,长剑向下削出,这其间变化之快如电光石火,快捷绝伦。
那白衣少年想变招已是不及,陡然间,只见他身形随剑,竟平平向后滑出几尺,恰恰避开了这一剑。石心未料到他轻功如此高明,一剑刺空,暗叫声“糟了!”,急忙回剑护身,饶是他反应够快,只听“哧”的一声,衣袖也不禁被那白衣少年刺了个窟窿。
那少年得理不饶人,仗着绝顶轻功,如影随形,在石心周围,前刺一剑、后刺一剑、左刺一剑、右刺一剑,而且招招诡秘、凌厉。
石心被逼得火起,内力提至极限,将从金阳武场第一高手,兼自己授业恩师金昭学的“闪电剑法”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只见剑气纵横,白光幢幢,方圆丈内都被石心内力激发出来的剑气所笼罩,脚下砂石飞窜。那白衣少年只觉得身体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剑法渐渐施展不开,只是仗着轻灵的身法,几次险险避过对方刺来的长剑。但在此强大的剑 气包围中,身形也几乎受到束缚,已不如以前灵活,再加上石心“闪电剑法”如雷似电,不仅威力大,而且快速迅捷,心想:不出二十招,自己必然落败。
二人翻转腾挪,眨眼间已斗了近百招,那白衣少年已是大处下风。正在此时,忽闻有人低声喝道:“住手!”紧接着两条身影翻墙而入,朝这边直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