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悟空传.肆

“听说月树上的花蕾已经开了一瓣。”

“这样算开了吗?”

“应该算吧,灵霄宝殿上已经有九十五位仙家到场了。”

    “不只吧,听说还有三十七位戍守将帅未到场的也上了折子附议。”    “就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吗?”

    “没有。”

    “那天蓬元帅怎么办?”

    “不知道……估计,就算不死,该也是保不住元帅之位了吧。”

    “真是可惜了。”

    议论纷纷。

    回廊中,霓裳与众仙子交错而过,犹如行尸走肉。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那么傻……”

    她反复念着这句话,声音微弱得如同梦呓。

    伸出手,手心处,一块没有任何雕纹的朴素玉石。那是第一次见面,他送给她的。

    千年了,他不知道,她一直留着。

    那时候他还只是凡间军伍里的一员新兵,而她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歌姬,一曲唱罢,他挤进后台,红着脸,唯唯诺诺地说:“你的歌唱得真好听,这个……是我的家传之宝,我只有这个了,送给你,当是定情信物。”

    他说要立功得了奖赏,娶她。

    所有人都笑了,连她也笑了,只当是戏言,可当时不过十五岁的他却鼓起了腮帮子愤愤地宣称必定会做到。

    此后,他转战各地,奋勇杀敌。

    可他的对手太强了,不是妖怪就是修士。无奈,他修了仙,偷师的,行者道。

    封神之战,九死一生,立下战功,可他终究不是阐截二教的门徒,没有名师,封神榜上不会有他的名字。

    而她却因为歌声舞技出众,被赐予了仙丹飞升成为了天庭的一名歌姬。

    离开凡间那天,他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他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等我!”

    她一样以为只是戏言。 可他真的来了。

    一别五十年,天庭不过五十日,他力战妖王立下赫赫功绩,成为封神之战后破格飞升的第一批人,被天庭接纳成为一员小将。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神仙不可以沾染红尘。

    蟠桃会,她一舞倾城,他却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佯装巡逻站在门外偷偷地看,却看得痴了。

    事后,他偷偷地说:“总有一天,你跳舞,我要坐着看。”

    她甜甜地笑了,一颗心从未有过地温暖。

    “怎么?你不信?”

    “不,我信。只要你说的我都信。”那一刻,她真的心动了,月树上悄悄长出了一颗新的花蕾。

    神仙动情,若双方都是神仙,天庭只会惩戒位阶高的一方。

    而她的位阶,明显是要比他高。

    因此被贬,她无怨无悔,可他无法接受。

    那时候,他被调至天河水军担任一员小将。

    天河,是天庭的内河,天河水军,自然是一支不足千人的戍守部队罢了。

    “只要我的位阶比你高,那么被贬的就不会是你!”他如是说。

    从此,他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南征北战,扩军再扩军,为天庭立下赫赫战功,终究将那支不足千人的戍守部队打成了天下劲旅。

    蟠桃会上,他终于可以不用站着了,却再也不敢看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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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长空,孤零零的战舰缓缓飞行,犹如湖面上飘零的枫叶。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前来传召的卿家也不催促。

    天蓬站在舰首,抚着桅杆遥望层层叠叠的云海。

    第一次站到甲板上,是为了什么?

    天蓬缓缓地闭上眼睛,细细回忆。

    为人臣,千年,他问心无愧,如今卸下了重担,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蟠桃会上的惊鸿一瞥,让他恨透了卑微的自己,那么多年了,竟还无法堂堂正正地坐着。

    她不知道,那天,他偷偷地哭泣了。他不敢让她知道,因为,她不会喜欢懦夫。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神仙是不准动情的。

    知道月树上长出花蕾的时候,她暗暗拭泪,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多希望从未来过这天宫,让那记忆随着自己在凡间老去,便不会有如此多事了。

    走到那一步,只有他的位阶比她高,才能保住她。

    可是神仙不会老,自然也就不存在职位更替。

    既然没有空缺,那就创造出一个新的位置来。

    别无选择地踏上征途,他带着装备不齐士气不振的两艘战舰南征北战。

    欣津河,他带着两百残兵拦截一万妖众,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打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战后,那手半个月都提不起剑。

    拿了奖赏,他把天河水军扩充了一倍。

    历妖谷,他独斗两大妖王,身中五十二刀,却还凭着一口气带着首级返回天宫。

    拿了奖赏,他又把天河水军扩充了一倍。

  所有的神仙都笑话他像个不要命的疯子。可他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一路千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打了次多少战,扩了次多少军。

    位至元帅之时,他也曾借着机会偷偷向太上老君讨教。太上二话不说,便将月树上的花蕾修去,却意味深长地对他说:“若不自制,便是修去了,也终有一日会开。”

    他不敢再见她了。蟠桃会上,双目紧闭。

    将天河水军的总部从天庭迁到云域天港,只为不再遇见她。

    只要能远远地知道她还好,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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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依旧是周而复始地征战,扩军,征战,扩军。忠于天庭,忠于玉帝,成为了他的全部。

他的名声伴随着天河水军的旗帜传遍天下,可谁又能知道他心中的苦呢?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百年前石桥上的偶然相遇,仅仅一眼,便将长久以来锻造的坚壁刹那间击穿,碎成了粉末,如此简单,如此彻底。

往事一幕幕浮现,近在咫尺,挥之不去。

新的花蕾又是长出。

他知道,太上是在告诉自己,树上的花蕾能修去,心中的花蕾却修不去。只要心中的花蕾还在,那么花,迟早有一天会盛开。

还能修去吗?

也许能吧,如果是玉帝开口的话。

可他终究是拒绝了,只因不愿忘记那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记忆,本就该在千年以前随着他老去。

抚着桅杆,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笑了:“这样也好,死了,那月树上花蕾,该谢了吧。”

为天庭,他战到了最后,不负天恩。

千年的姻缘,千年的梦魇,也终究到了该了结的一刻。

此生,该算是无悔了吧。

金雕顶,玉缀门,锦绣如画的房间,这是月宫嫦娥之首的寝室。无尽的荣华,掩不住心中的伤痛。

推开门,霓裳一步步走入房内,呆呆地坐到梳妆台前。

古铜镜中,花容憔悴。

“都怪我……当初为什么要服下仙丹。”她掩面而泣。

若不是那一粒仙丹,她不会飞升,他也不会追来。

没有来到这冷冰冰的天宫,他们或许会是凡间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相濡以沫,短短百载,一同老去。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他来承担?”南天门的大门敞开,战舰穿行,列阵的天兵仰起头目送这位天庭战将最后一程。

下了舰,传令的卿家靠到天蓬的身旁,低声说道:“陛下口谕,元帅若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踏入灵霄殿之前,便先了了。”

“我想……去一趟广寒宫。”

天高地远,风轻云淡。

灵霄宝殿侧方的阁楼上,玉帝身穿龙袍倚栏俯视天宫层层叠叠的楼宇,迎着风轻捋长须。

那一双鹤目微微眯起。

“陛下。”卷帘大将缓缓来到他的身后,躬身拱手道:“天蓬元帅去了广寒宫,殿上群臣已经开始鼓噪,是否派人去催促?”

深深吸了口气,玉帝凝视着天空中流转的光影,缓缓叹道:“不催了,等吧,等他。”

呼出的气在这冷冰冰的天宫凝成了雾,缓缓飘散。

“诺。”

广寒宫,天蓬有多少年没来过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不敢来。

惨白的宫阙,一如它照向凡间的光,有一种绝望透入心扉。

漫步在冷冷清清的台阶上,一个个路过的宫娥向他福身行礼,却不敢靠近半步。

他已是将死之人。

可,路到尽头,悬在心中千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他反倒是轻松了。

沿途细细欣赏着广寒宫的精致,雕栏玉砌,园林山水,如诗如画,看得入了迷,竟是泪眼朦胧。

“她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他想着,笑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终于不用再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念,挣脱了所有的束缚,不用再害怕让人看见了,不用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哪怕是去死,也是值得。

坐在梳妆台前,霓裳将粉底一点一点地涂抹到自己的脸上,泪珠不争气地下坠,将妆容糊成一团,只能洗去,再重新上妆。

可无论怎么画,一次又一次,直到用完了所有的粉底,却也画不出那个妆,抱着空空的粉底盒,她捂着嘴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我,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最美的样子……难道连这个都做不到吗?”

清清冷冷地风,安安静静的路。

绕过回廊,天蓬一步步来到霓裳的房门前,回头望向回廊末端的卿家。

那卿家微微躬了躬身子,淡淡道:“不要太久。”

“谢谢。”天蓬简单地回了礼,伸手敲门。

“是我。”他的语调平淡如水。

房中传来瓷器打破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大门轰然打开了,一个泪人惊慌失措地站在天蓬面前。

凌乱的发,憔悴的脸,急促的呼吸。

望着天蓬,霓裳紧蹙着眉,抿着唇,手中握着空空的粉盒,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不住抽泣着:“妆,妆画不上了。”

天蓬一下笑了,笑得温暖。

霓裳也破涕为笑,撅起嘴,如孩童撒娇般指着天蓬道:“你笑我!”

伸出手,天蓬一把将霓裳拥入怀中,用力抱紧,轻声道:“别担心,我来帮你。”

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他心中一悸。

依偎在天蓬怀中,霓裳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抿紧了唇,眼泪又是忍不住落下。

多少年了,梦中才能出现的场景,竟在今天,就这么实现了。

犹豫着伸出手,她紧紧地搂住天蓬,一生一世都不想再放开。

“粉盒里的粉,用完了,我想给你跳舞,可是化不了妆……”她将头埋在天蓬的怀中低声抽泣道。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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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拉着霓裳一步步走入房内,将她按到梳妆台前,伸手一晃,粉盒里的粉,又满了。

霓裳想伸手去取棉块,却被天蓬按住。

伸手拿起棉块,天蓬低下头,沾了粉,一点一点涂到霓裳的脸上。

看着他那专心致志的样子,霓裳的眼泪又是止不住了。流出的泪随着天蓬轻轻一呵,悬到空气中,宛如夜空中的点点星辰。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守护的天河。

低下头,霓裳长长的睫毛煽了煽,不知该摆哪里的手不断揉搓着手绢:“我是不是很笨,当了神仙这么多年了,连这点小法术都没学会。”

“你的歌声,舞姿,是任何神仙都学不会的。”

霓裳甜甜地笑了。

泪已经流成了河,却丝毫无法沾染到妆。

静静地坐着,任天蓬帮她打粉,上胭脂,描眉,插上最美的头饰。

望着铜镜中的她,天蓬不由得痴了。

换上最美的舞衣,她轻步曼舞,闲婉柔靡。

天蓬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看着她在房内翩翩起舞,如痴如醉。

欣慰地笑了。

终于能坐着看她跳舞了,只为他跳的舞,哪怕只有一次。做了千年的梦,终于在这一天变成了现实。

“行行重行行,团圆日较少,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此生缘来是缘浅,不堪幽梦太匆匆,愿来生……愿来生……”

那天籁之音在这一刹打住。

她一步踉跄,一缕鲜血从口中溢出,失去了支撑的身子微微倾斜,坠地。

天蓬脸色一变,慌乱之中将她抱住。

“你……你做了什么?!”

“只有半个时辰……不该化妆的。”她艰难地笑了。

这一曲,终不能唱完。

“你吃了毒丹!我,我帮你逼出来。”

天蓬伸出手,却被霓裳制住:“不,不用了,是异元九转丹,你逼不出来的。”

“是谁!是谁给你这种东西!是太白金星?不对,他知道花蕾的另一边是你,不会想你死……那会是谁?”

霓裳缓缓地摇头:“别问了,好吗?陪我说说话,时间不多了……”

紧紧地拥着霓裳,天蓬张大了嘴,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凭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滴落在鲜红的舞衣上。

这是第二次在她面前哭了,上一次,是凡间的离别。他以为再也不会在她面前流泪了,却终究没能忍住。

“对不起,我没办法像你那样。”霓裳伸手拭起天蓬眼角的泪,笑着,笑得凄美:“我的位阶比你低,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

“不要说了……不要……不要再说了。”泪水止不住地下滑,这是撕心裂肺的苦楚。

“没有我,他们就没办法入你的罪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遇到我……如果我没有吃下仙丹……如果……”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再说了……”天蓬紧紧地拥着霓裳。

钢铁般的心,也在这一刻被绞成了粉末。

泪水漫过了她的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目光渐渐暗淡,她只能伸出手去触摸,试图记住天蓬的轮廓。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你不知道,我喜欢看你站在舰首的样子,好威风。每当有人说起你,我就好自豪。如果姐妹们知道了,一定都会羡慕我的……你是顶天立地的天蓬元帅,也是我的天蓬元帅,我一个人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谁也扳不倒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地,继续当……当我的,天蓬元帅……”

鲜红的血从口中溢出,湿透了那一袭红色的舞衣,沾染了白袍。

“对不起……”霓裳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只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那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断断续续。

拥着霓裳,天蓬拼尽了所有的力量,试图怀抱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让他魂牵梦绕了千年的女子,向来温顺、柔弱的她,终究用最极端的方式守护了自己的爱情。

抱在天蓬肩上的手缓缓失去支撑,坠落在地。

怀中的人儿再没半点声息。

天蓬缓缓地松开手,颤抖着,低下头。

紧闭的双目,安详的神情如同熟睡,满面泪痕,带着笑。依旧是那么美。

他微微颤抖着,张大了嘴巴,哭不出声响。

往昔冷峻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不,不——”

歇斯底里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天庭。

轻风抚弄,花枝摇曳。

月树上,开了一瓣,原本该在此时凋谢的花蕾在刹那间绽放,点点晶莹随风飘荡,犹如那舞衣上的血渍,红艳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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