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静下心来读读刚买的几本书,隔壁传来了阵阵诵经声,聒噪的我不胜其烦。
这里是杭州,老太太们经常聚在一起念经,每人手里的道具都有一把麦秸秆。我听不懂杭州方言,更听不懂她们到底诵的是什么经。但有一点我能确认:是佛经。
我佩服佛祖和耶稣:无论世界上的哪种语言都能听得懂,包括地方方言。
佛经挺多的。四阿念经,十大般若……也曾在寺庙里获赠过经书,虔诚地接过在手,回来后却不知从何诵起。我从来不去背诵我不知何意的句子,佛法圆通,即森罗万象,又无一法可说。如我慧浅者,与佛数次擦肩而过,呜呼!
最早接触佛教的,是一次网上推广告时做了一家日资的企业废品,那后勤管理者是位虔诚的佛徒,还是浙江大学的毕业生。我一直把佛教的无一法可说直译为佛的模棱两可,如同易经,又如常人所说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哈姆雷特。我对事物判断是非好即坏,非正即反。可能和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小时候一看电影,那坏人的形象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即使再会伪装,坏人终究是坏人。
那位浙大生和我聊天,听说我不喜食肉,便大赞我与佛有缘,说我有善根。我也自认心地善良,不食肉糜确实是从小形成的习惯,也真的认为吃肉是残忍的。我也见不得杀生,同时还觉得动物的尸体是脏的,比不上蔬菜纯净。这一生营养真的跟不上自身的发育,动物脂肪吃的少,一脸的菜色,白米干饭可劲地吃,如今高血糖了。
我被浙大生言论感化了,去他的小出租屋第一次去听了一堂课。初入佛门,当然从乔达摩.悉达多的一生开始。佛祖的生世,哪怕不是佛徒的也知道个一二。这堂配合着幻灯讲解的课并没有给我留下多么深的印象。
这位浙大生背后有一个团队,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后来我慢慢地了解到,他们很多人都是经历过坎坷的。这位浙大生离过婚,有点偏执,咬个屎棍子你拿根油条他都不换。还有位女师兄和我俗姓相同,丈夫有外遇,离婚还没离家,据她说早就看破了红尘。外遇的丈夫要结婚了,她让我去前夫家把她的生活用品搬走。搬东西的时候我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出了前夫家的门便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她所谓的看破红尘其实并没看破,寻求佛祖的庇护也只是自我安慰。
还有位何姓的师兄,人也挺帅的,台州人,做生意被同行骗了近百万,曾一蹶不振,后来信了佛。和我说这是他人生中一劫,劫数都是上天安排的。他做的是工程装饰,注册的公司和这个团队开的素食饭店一个大院。他可能是这群信徒中比较幸运的一个:工程做的有起色不说,还娶了团队里最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人美,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很善良,在新东方教外语。每次我们到大运河放生,放生后回向,他都把双手卷成喇叭状,声音也最洪亮:愿以此放生,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恩,同生极乐国。
在超山风景区里,佛徒团队开的素食饭店生意开的很火爆,正值超山梅花节,游人如织,光顾饭店的甚至还有不少外国人。缺人手的时候我还去做过义工。我也不知道饭店的股权如何分配的,只知道这个素食宴名声传出去很远。远到新疆辽宁,近到台州宁波,都有佛徒因婚嫁、盖房、生日……请他们去办素食宴。我曾参与义乌的一家信徒盖房上梁举办的素食宴。
那天真把我累惨了,端盘子洗碗我都干,来回我还开车运餐具。素食宴顾名思义就是全桌无荦。但上桌的却“鸡鸭鱼肉”样样俱全,那些鸡鸭鱼全部是面做成的模型。我私下问各位师兄:这吃鸡鸭的型状,和吃真的不是一个样吗?师兄们说:毕竟不是肉体啊。我就怼说:那说明骨子里还是恋着鸡鸭的。大家就默不作声了。
还有一次我问一师兄:为什么济公可以酒肉穿肠过,却佛祖心中留?那师兄有些生气,回答我说:济公已成佛!你能限制佛的行为?
一次大运河放生途中,谁的手机在播放《东方红》的曲子,我问:怎么你手机里还存有这个?回答说:没有毛主席哪有现在的幸福生活?我问毛主席和佛祖谁最伟大?大家又默不作声。
后来因为忙,我渐渐参与活动少了。团队送给我一个小播放器,里面插了TF卡,存了无数的经文,让我静下心来时打开听听,跟着诵,告诉我:诵经千遍,其意自现。
再后来,我下载了喜马拉雅,这个播放器放久了,再也打不开了。
佛渡有缘人,是真的。隔壁这些老太太能坐下念半天经,真的非常人能做的。不识字的老太太能把经书背的滚瓜烂熟,我真的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