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下午颇为凉爽,在我妈家出来,径自向和同学约好的地方走去,因为出来的比较早,就和一位卖拖鞋的大妈攀谈了起来,边上还有人附和着。
你这生意不错啊!挣的钱都够买座楼了吧?和我一样闲着无聊等人的阿姨和大妈搭话。“那可没有,一年挣个一万多块钱儿还没问题!”说着话也笑着,黝黑的脸上渗着汗珠,毛毛草草的卷发看出老人并不是太落伍,只是长期在外,头发上不见一点光亮,穿着一多颜色的半袖,斜挎一红色和酱色相间的背包,认真地勾着拖鞋。
我这就是退休后闲不住,琢磨干点啥,就干起了这行。“那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呀?”“供销社退休的,那时就卖毛线啥的,这织啊、勾啊的,我都会。说着还让我们看看她那装在方便袋里的五颜六色的丝光尼龙线。
这线在大妈的手里在钩针的配合下,一双双漂亮的拖鞋就诞生了,绿色鞋底配绿线,蓝色鞋底配蓝线,还巧妙地配上粉色、白色、黑色,在主体蓝色的鞋面上勾出个兔猫脸。还有缝纫机加手工合成的布拖鞋,深色、浅色、花点、条格,什么颜色都有。起初我还以为是旧的布料呢!就说:“这还利用了很多不穿的衣服呢”“我这鞋面和鞋底上的这可都是新的布料”我拿起一双看看,还真是,怪不得一双双摆在那儿那么鲜亮呢!
“这都六十八了”那位卖单儿的阿姨好像是多少了解大妈似的,冲着我说“你看人家那眼睛一点都不花,这样的老人用谁养啊”“真是,我看都能帮儿女一把”“我以前也不会做针线活,都是后学的,你看我这活做得好,我都做十年了!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
十年了,来来往往我也曾见过这地摊,只是路过,没太在意,因为我也是农村人,对这些自己曾经也会做的东西就没感兴趣。
细看来,还真是惭愧,看看人家这针脚、沿的边,缝纫机走过的线就没有一条压到鞋边上的,哪怕是一毫米的距离,都是掌握得那么准确。这些鞋的背后,大妈也真是付出了辛苦和汗水呀!没想到,大妈能把这当成工作,而且干了十年。
“这鞋多少钱一双?”路过的一位大姐问道,“十八块钱!”大姐放下,又拿起了另外一双:是整个脚尖部分都勾满了的那种。我看她犹豫“十八不贵了,现在这手工多贵呀,再加上线和鞋底,她也挣不了几个钱儿,穿着可舒服了,既透气又养脚,买一双吧,我在家就穿这种拖鞋。”大姐看看我“你和这卖鞋的啥关系?”“啥关系没有,就是在这等同学,看这鞋确实挺好,碰巧你要买,就说了几句实话”大姐听我说的也在理,也是爽快人“三十五拿两双吧!”行!没问题,随便挑吧!大姐挑了一双勾制的,一双布的,满意地留个微笑走了。
我也为自己能帮帮大妈卖了两双鞋而感到高兴!“姑娘,吃串雪糕吧凉快凉快!”我不吃雪糕的,太凉。“你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么会说话”“哦!我在村部工作,平时和百姓打交道时比较多”“怪不得呢,这么会唠嗑!”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同学来接我了,我一边接电话一边挥手和大妈再见。
这一幕,这短短的二十几分钟,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位自食其力的老人,简单而平凡,在不起眼的角落却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