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养蚕

春天到了,微风拂柳,桑叶层层叠叠冒出来,到处生机勃勃。春天,养蚕的季节到了。


小朋友们每人拿一个纸盒子,有的是几颗黑芝麻大小的蚕卵,有的是小小的蚯蚓般大的小蚕。


何小江也有一个这样的盒子,里面全是蚕宝宝。他在学校做起了生意——卖蚕,五毛一条,顺带批发桑叶,两毛一片,买十条蚕宝宝,送两片桑叶。



这是一条生财之道。蚕宝宝小的时候,每天吃不了几片桑叶,但慢慢地味口越来越大,到后来简直是灾难,小江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可是不久之后,日进斗金的生意却被英语老师生生扼杀。



一天英语课上,刘老师听到教室里有微弱的“沙沙”声,她侧耳倾听,声音却越来越大。她循声走到班上小胖子的课桌旁,命令小胖子拿出来。


小胖子慢吞吞地把蚕拿出来,只见四条手指粗的蚕正在狼吞虎咽,身下都是一粒粒的蚕砂,其中一团蚕砂被水浸渍了,发出莹莹的绿光,像一团绿色的屎。


刘莎莎老师胃里一阵翻腾,奔出教室哇哇吐了起来。


下一节课,班主任陈老师严厉地叫大家把蚕全部拿出来,一时间,课桌上全部都是蠕动的春蚕,正“沙沙”地进食。何小江更是夸张,他的蚕是用一只鞋盒装的,几十条缓缓蠕动,拼命争食。陈老师气得脸都绿了,命令大家带回去,明天起再也不能带来了。


何小江的生财之道活生生地被老师们断送了。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喂养几十条蚕的任务就落在爸爸身上。何小满每天开着摩托车,满城转悠,看见桑树,如同见到救星。城里的桑叶撸光后,不得不跑到郊区,后来要到乡下才能采到。蚕对桑叶的要求很高,要是干燥、清洁的,不然,就可能拉肚子。何小满为了儿子,只好每天到处奔波,小心翼翼地伺候这群祖宗。儿子何小江完全当上了甩手掌柜,连看都不再看蚕宝宝们一眼,把爸爸脸都气绿了。


有一天,何小满骑着摩托车经过一个小区,看见里面有两株枝繁叶茂的桑树,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特别可爱。他装成业主大摇大摆地骗过门卫老头,进入到院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到桑叶下。可是桑树太高,怎么也摘不到,他只好施展童年时的技能——爬树。正当他摘得欢时,来了两个小女孩,大声喊:“这是我家的树,不许你摘。”


何小满仗着自己在树上,旁若无人继续摘,并朝小女孩做鬼脸。


小女孩们气得脸通红,一个小女孩跑回去叫来了奶奶。奶奶在树下喊:“这是我家栽的树,给小朋友喂蚕的。你下来。”


何小满见有大人来了,垂头丧气溜下来。奶奶说:“今天我也不怪你了,把桑叶给我,我家儿子还没回来,我正愁没人摘桑叶呢。”


何小满放下桑叶,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到蚕上山,结茧,变蝶,最后就是撒一摊籽,何小满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下一个春暖花开的时候,小江已忘记了之前的教训,又开始撺掇小朋友养蚕,他爸老泪纵横:“崽,咱再也不要养蚕了,桑叶太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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