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179)

“找到了吗?”缝纫机二号一直没有等到椅子的来信。

“拜托,现在关键是找到可以留下来的目标人类,你就不能收收心?”

“我已经有人选了。”

“她?”

“不是,但和她有很大关系。”缝纫机二号把小C进入它们会场的事情告诉椅子,“刚好那个时候她被送到医院,所以我没来得及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相信就算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人类居然能进入我们的交流频,如果这不是个例,被人类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我们还回得去吗?”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上头汇报?”

“上头好不容易决定执行计划,我要是把这件事报上去,计划又得暂停。我不想等了,我要回去。”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椅子说:“不管计划会不会执行,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不会,母星上还有……那么多同类等我们回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计划成功了,上头会把它们都带到地球上来。”

“万一漏了呢?”

怎么会漏?缝纫机二号和椅子都知道,这个万一的可能性小于万分之一。

“我觉得很奇怪,你怎么还会担心那些……同类?那些同类既不是我们的家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爱人,它们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人类口中的‘陌生人’。人类不会关心陌生人,你却会为同类担心,你该不会是和那丫头交流得太多,学会了动感情?”

家人,朋友,爱人,这些名词都诞生于人类文明,缝纫机二号当然没有可以称得上这些身份的同类,它担心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小Q。小Q不是它的同类,它只是一颗陨石,如果缝纫机二号回不去,小Q就会被永远困在母星,和母星一起被宇宙遗忘。它无法祈求上头帮它把小Q也一起带过来,在母星,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不要出风头,疯狂地想念一颗石头,这也是出风头的一种,如果让上头知道它对一颗石头有着特殊的“感情”,它只会面临两个结果,一是作为研究对象被送到母星的高级科研中心,二是消亡。

“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你别多想,我只是还落了点……东西在母星,想回去把它拿过来。”

“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你还是赶紧帮我找找那丫头吧。”

椅子越来越猜不透缝纫机二号的想法了,有时候,它们明明是在一个交流频,但它总觉得有些信息被这个家伙隐藏了。

“这些该不会都是你编出来的吧,什么人类能进入我们的交流频,什么母星上有你落了的东西……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骗?就算我想骗,骗得了吗?我们的信息都是公开的,一旦和他者产生连接,就会全部开放啊。”

缝纫机二号的交流频讯号出现了波动,椅子那头的接收过程断断续续。

“喂,你还在吗?喂?”讯号中断,椅子最后只接收到“开放”两个字。

而缝纫机二号已经被卷入一场因波动而产生的剧烈痛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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