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版权中心年度大课:更“无用”的写作课
第一遍看作业要求,还想着三选一,该选哪个主题?童年记忆深刻的故事很多。而遭遇的挫折暂时不想写出来,想把它详细地放在我后续的小说里展开。想了想自己对每件事、每份工作都是三分钟热度,除了一件事,的确这些年来坚持如一。
仔细地审视了三个主题,内心忽然被触动。阅读,是我打小就开始经常做的事;在面对重大心灵挫折的时刻,我也义无反顾地选择阅读心理学相关书籍来进行自救;也是阅读,让我愿意打开狭隘的心灵包袱,不再把终身学习看成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获取生活新技能的方式,尽力去享受沉浸于其中的那种乐趣和愉悦。因为人到中年,学习不再是应试的代名词,我们该为自己人生的充实去负责。
所以想分别从三个不同主题中提取那相通的部分,来说一说阅读对我人生的重要性。
我曾在年少时,常常想溯回童年阅读兴趣的源头。是什么原因,让我在记忆都懵懂的年纪,只要搜索记忆,脑中便会浮现出当时自己只要看到白纸黑字的印刷品就乐此不疲的情景?也许是婴幼儿时期在床边听过的童话《外国365夜》?那时我还不知爷爷做过各种杂志社编辑,也没看过妈妈爱透过厚得像啤酒瓶底似的近视镜片,去翻看她从二手书店淘来的泛黄小说。
我就这么日复一日,钻进爷爷那间除了狭窄的小床,半壁江山都被报纸杂志堆叠成小山的房间。房间北面开着扇窗,摆着张旧书桌。偶尔我会在早饭后,看到他在那里埋头书写着什么。爷爷白发苍苍的半身背影就这么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常就着门口一本旧杂志、旧故事书或者旧课本,甚至是泛黄的旧报纸,在那里牙牙学语,在那里自学识字,也许我看繁体字就像简体字一样能切换自如,且觉得熟悉而亲切,也是因那时的启蒙。
什么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想,此刻的我更能深刻感受到全体家庭成员的言传身教对孩子教育的意义。我奶奶也常在最里间开灯看书到天明。到了五岁,我爸见我自己翻看报纸,已能识得几千字,便教我学习汉语拼音。他不但教我拼音,也教我注音字母。
我母亲虽然文化程度只有初中水平,可她的字迹端庄娟秀。她在爸爸教我拼音的同时,用自己的字作为模板,让我接着她的字进行模仿、抄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父母能有这样超前意识,自己教学怕是少见。
因为全家人对我的阅读写字全不设限,也不会要求或规定一定要达到何种程度,有培养神童的目标,因此我也就自然生长,把阅读当成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兴趣。
小学四年级起,我离开浦西外婆家,来到浦东父母身旁居住。那年暑假,我开始阅读了大量的长篇中文小说。那些妈妈淘来的旧书,成了我偶尔出门找小伙伴玩之外的唯一乐趣。《红旗谱》、《红岩》、《排山倒海》、《青春之歌》、《野火春风斗古城》,最初开始接触的都是些革命题材的现代小说。因为课外阅读读过《我的弟弟“小萝卜头”》,使我在读《红岩》时,有了更深的情感投入。
之前三年级时,也借阅过学校图书馆叶永烈的儿童题材小说,以及一本国外童话译本。那些故事除了让我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打开了我在文字阅读方面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至于床头那本《秦淮歌妓董小宛》,从开始的艳羡,到后来对小宛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到对冒辟疆的软弱无能而鄙视,乡土文学从此为我打开通往它的小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因为爷爷爱研究那些民间传奇故事,我也会对它们产生些兴趣。
初中以后,我养成了定期到学校图书馆和阅览室借书的好习惯。我借的书不一定是小说,但常常是很冷门,许久都没人借阅过的那种。正是因为对书的内容不求甚解,又广泛阅读,让我极度喜欢这种在书海里遨游的乐趣。
因为阅读书目广,我写的作文也常不落窠臼,更不喜照着优秀作文选“抄”。总感觉那上面的文章缺乏鲜活蓬勃的气息。比如我预备班一次半命题作文叫做《假如我是……》,我自由展开想象,把自己想成那只在街头常见的灰不溜秋的小麻雀,命名为《假如我是一只麻雀》。这篇作文被当时的语文老师在下一堂作文课上拿来表扬,作为范文讲。
这么说,好像有点恬不知耻讲自己好的意思。我并无意夸赞自己是个有文字天赋或者说擅长写小说的写作者。事实上,年少时,除了爱阅读,喜欢写些别出心裁的作文外,我并没有更多的闪光点。只是在普通中学的普通班级里,我的语文成绩还算名列前茅。
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想写小说了,或者说明确梦想,想做像我所爱的勃朗特姐妹或者是简奥斯汀那样伟大的女作家。
尽管后来进入中专,开始创作了人生第一篇短篇小说,也就是我人生第一篇长篇小说《吉他精灵》的雏形。在校园里,我也应班主任为军训生活写了首小诗,并被他举荐刊登在校报上。那是我第一次正式接触现代诗歌创作。在写短篇小说的同时,我也从同学当时流行的文曲星上,去收集一些古乐府诗词和宋词并进行仿写,为我小脑瓜中闪现灵感的古风历史小说做素材搜集。尽管当时根本不知道,那是提前为小说做准备,也就迷迷糊糊地做了。
每天在练习本上涂涂划划,阅读还在继续。在身边同学的影响下,我开始接触一些类似席绢类的古风或都市言情小说,这其实也是类型小说之一。当时却不懂,只觉得和那些我看的《三个火枪手》、《红与黑》、《简爱》等名著有很大不同,心里也有些恐慌。觉得这些言情小说在老师眼里都是“禁书”,能不能看?该不该看?在宿舍里,晚上消遣来看,看完几本,我却不以为意。我骄傲地觉得,这样的小说,就连我也能写出。所以这也是我开始创作小说的主要原因之一。我想向同龄人们证明,这样的类型小说没什么了不起!
在那个时代后期,我也接触了网络文学,看了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后,感动涕零。于是又追看了他的其他小说。相比其他网络小说,蔡智恒那个年代的小说,虽然比传统文学轻松,但仍然严谨,没有太多炫技花哨的文笔和技巧,还是用真情来打动人。我最喜欢他那篇短文《阿妹》,把一个亲哥哥对妹妹的疼惜和嘲弄姿态都付诸笔下,让人不动容也难。
那时期还接触了文革的“伤痕”文学,像张恨水、竹林和叶辛等人的作品,让我对中国现代史特定年代产生了浓厚兴趣。由于我的父母也经历过这个年代,我渴望从文学作品中去了解和他们经历相似的部分。
工作后,在同事推荐下,我看了两部已影视改编了的网络小说,一部就是流潋紫的《后宫甄嬛传》,另一部是近几年拍成连续剧的《十五年等待候鸟》。正是《候鸟》里某些相似经历的情节和元素,让我有写自己青春小说的冲动。
当然辛夷坞的作品也在当年就看了。除了知名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还喜欢那部《许我向你看》。除了名字和袁泉唱的《暗恋》中歌词有重复外,它的故事也深深抓紧了我。我记住了“桔年”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孩。现在想想,无论《左耳》《匆匆那年》等,八零后集体怀念逝去的青春。青春小说在前十年流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很想在辛夷坞刚出版《致青春》时,描摹我的青春小说版本。但我始终不知道故事该如何收尾,于是成了一个巨坑,就被我那样遗弃在心底某个未知的角落里。直到那个生活挫折彻底将我打垮。
都说上苍是公平的,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这个挫折让我深深受挫,陷入抑郁的谷底,我却选择心灵成长的书籍来自救,来重新出发。一路陪伴我的书籍,从此多了心理学类。我也曾为了生存,考虑过是否要做心理咨询师,好像很好赚钱?可是我还是选择放弃,觉得心理学书籍伴我成长就好,我好像还做不到能够帮他人解除心灵困惑。
这个挫折还给我带来了那个青春小说的结局。因此,我回首时,会真心感谢这一段挫折,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中的,它们都给了我小说真实可信的素材,而这些素材对我而言是无价的。
阅读让我读到了天南海北的人种生活差异,也对照各地方言去研究,让我对这种学习充满好奇与兴趣。早年不要说读村上春树、三岛由纪夫、川端康成的书会让我读不下去,就连三毛《哭泣的骆驼》、曹雪芹《红楼梦》,也令我兴趣缺缺。但多年以后,不敢说周游各地,但也去过了一些城市乡村后,我终于初步读懂了这些小说表层的内容,并开始对这些作者有了些深层的尊重和景仰。
因为开始正式写小说,特别是中长篇创作,我开始阅读那些经典的,或读过几遍或一遍未读的名著。开始尝试从作者角度去审视、去欣赏、去分析,他/她为什么能写出这种语句、这种意境?如果我遇到这个情境会用何种语句表达?这部小说主要讲了怎样的一个故事内核?结构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新奇之处?如果作者原来是用英文写的,尽管我英语的阅读程度不高,词汇量只有高中水平,但我会尽量去体会作者用原来语言来表达的词句韵律和文风,体会英文和中文小说之间文学意义上的差异。
阅读改变了我的人生。这于我而言绝不止一句空话。写下这次作业,也是为了更好地去通过阅读经典,写好我每一部既定要写出的中长篇小说。一步一个脚印,聚沙成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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