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塑的新相片上,有一位二十二岁的年轻军人。
身着迷彩军服,胸前佩着两道杠领章,头顶绿色军帽。有些黝黑的脸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手摆出敬礼的标准姿势,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便是我爱的弟弟了。
我俩出生于同月同日,生日都是一块过的。本应该是会很亲密的关系,但由于年龄相差不大,他喜欢捉弄我,我又易怒,小的时候不免常常吵架打架。
时值2008年冬天,我放学回家,路上大雪纷飞,厚厚的积雪把我的鞋子全弄湿了,我的手冻得裂开。回家之后,我把书包一扔,想赶快坐在火炉旁暖着。这时,弟弟居然霸占着炉子不让我靠近,顿时我的脸耷拉下来,拳头握紧道:“你到底让不让!” “不让!就不让”他说完,嘴角还上扬着嘚瑟的笑容。
一场暴风雨就在家里猛得下起来,我一把抓起他的衣服,手狠狠地把他扑倒在床上。他鼓劲全力用穿着硬板暖鞋的脚踹我,手不停地拍打,打到我身上的每一次,像一块块石头一样往我身上砸过来。我使用九阴白骨爪乱抓一通,他身上很快出现了长长的鲜红的抓痕迹。这时外婆走过来了,在那边一顿乱骂,我们便更上火,手下得更重更猛,像这样的战争必须分出胜负才可以罢休。
在童年时期,这样的大战数不胜数,后来我问弟弟:“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招惹我?”他乐呵呵地答道:“因为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玩”。我顿时扶住墙来稳重我要晕的身体,敢情我越生气他越开心,难怪每次我生气时他脸上就挂出得瑟的笑容,而我总是上当。
那时候,弟弟他不仅常常是我的敌人,也常常成为全村大人的敌人。每到夏天,他会拿一根三米长的棍子,带着一群小跟班朋友,趁着大多数人在忙农活的时期,兴致勃勃地走到村人的门口,有节奏地捅墙上的鸟窝。一个个结实的鸟窝被他们桶得残破不堪,偶而有个蛋砸下来破了,他们便笑得不亦乐乎。捯饬了一上午,玩累了,不收拾下就吆喝着跟班回家吃饭。紧接着,中午就来了不少人告状,说他捣蛋,说他没管教,外婆统统听着,同时骂着这个恶外孙。当着一些人的面,用她粗壮无情的手指着弟弟的额头,吐露粗话足足骂了2小时。像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带着一群人抓蚯蚓钓龙虾,结果被村里的人找上门说别再和他们家孩子玩了,当时大人们都害怕自己的孩子会掉池塘里去。
初中时期,我俩不会打架了,他像一个盾牌,会为我和妹妹抵挡飞溅的唾沫。村里一个奶奶带着我们生活,那个奶奶比外婆说话更令人恐惧。我们时常胆战心惊,弟弟总是为我和妹妹犯下的过错承担那严厉的批评。冬天,妹妹洗完脚后,发现地面上洒出了好多的水,她害怕极了,担心又被骂,弟弟看到了就说:“没关系,我就说是我弄的”。一次我洗碗,“哐当”一声,碗碎了。我脸红心跳,不知道将会迎来怎样的批评,弟弟告诉我:“就说是我弄的吧”。有很多次这样的时候,每每回忆到这些,都感受到有一个勇敢有爱的弟弟很令人幸福!
前年军队放假十几天,我也放寒假回了家。每天都能看到他的房间整齐干净,床铺上是一块平整的方块豆腐。我很喜欢他的整洁干净,全家都倡导向他学习。 而那段时间,最开心的莫过于每天早上他带着家人以及好友一起跑步。他教我们跑步时怎么呼吸,上下坡跑步时需要注意些什么。当我们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像个教练似的激励我们前进。路上村民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我们打打闹闹。那都是很美好的回忆,每每想起,都有无限的暖意从心底深处飘散全身。
我把塑封好的相片挂在照片墙上,想着即将又能团聚了,兴奋地和好友分享着我弟弟放假的好消息,满满地期待着我们快点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