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夏的蝉鸣再响,也有停歇的时候。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最满那几日,其实已听见秋的脚步声。风就是这样,昨日还滚烫地贴着耳根,今夜忽然就清清了,凉凉地,从袖口里钻进来。
人间的热望大概也是如此。不是说那热烈是假的——蝉是真的用尽力气在唱,荷也是真的把整个心都打开了。只是光阴有自己的节律,它让万物酣畅地热过、亮过,然后便缓缓地收,静静地凉。就像稻子熟透了,田野便空阔下来;枫叶红透了,山就显出萧疏的骨架。
终于明白,最深的长情,或许不是永远盛夏的模样。而是当清秋来时,还能认出彼此——在渐薄的日光里,那份热成了贴身的暖,那场盛大沉淀为相顾时的了然。原来冷却不是消失,是换了存在的形状:如茶从滚烫到温凉,方品出真味;如夜从喧闹到寂静,才听见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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