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考验下的教育、价值、关系抉择…

昨天在Yes Go 体验了一场生存游戏——非洲之角,模拟的是在一个动乱、无序的环境下,警察、奴隶主、商人…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生存体系,在短短“8天内”我们需要经历饥饿、教育、生死等各项人生大事的抉择问题。下面想把一些故事和思考分享给大家。(全文3740字,阅读13分钟左右)

这次“游戏”带给我的思想冲击是巨大的,好像这原本就是我摇摇晃晃进入社会后缺席的必修课一般。“游戏”通过通货膨胀、人口贩卖、钓鱼执法、栽赃陷害、权利至上等形式,模拟了许多生存的需要、社会的不公、条件的苛刻、权利的罪恶…为我上了现实而又深刻的一课。

我们的家庭是一个九口之家,家里的角色分配有“一个爸爸,一个爷爷,三个妈妈,四个小孩”,我一开始选的是妈妈的角色,“她”可以出去打水、与商人买卖、在家做手工来维持家庭生计,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几次的游戏都比较幸运,可以为我的小家庭带来许多福利,所以被大家推举为了“爸爸”的角色,于是,我又更换了角色人物,活动内容可以是“外出打工、与商人买卖、向奴隶主贩卖自己的孩子、手工维持生计”。总之,就是获得了更多“打工”活动的参与权,但是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然后,第一天,我就幸不辱命地把血汗钱忘在了奴隶主的摊位上。事情是这样的,在做完当时的既定任务:“创意填色”后,他们付我的140元“纸钞”,我随手便放在了桌上,进而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赚钱的方式,在得到“看你有没有眼力见儿”的暗示下,我自觉地为他们打扫起刚刚“打工”游戏后的战场,终于拿到了额外10元“纸钞”奖励后,我就将我原本的140元水灵灵地忘在了奴隶主的眼皮下。回家时,才发现“打工”了一天的钱不见了,原定给孩子第二天上学的50元学费也交不起了,9口之家的物资也没买,供晚上做手工用的“蜡烛”也没买。天知道,当时多大的自责、焦虑向我狂涌而来,因为我甚至有些不确定,这份钱是否要的回来?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让我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新的觉察,我真的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在意财富吗?

第二天,预示着“白天”的哨声一响,我疯狂冲向奴隶主的摊位,问他有没有看到我忘记的140元钱,他们说:啊?什么钱?我们这儿只看到了100块。虽然心里知道被坑了,但是脑子里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说:“好好好,是我的,还给我”,然后立马拿钱去商人那买了物资和蜡烛,再参加当天的第二次“打工”:剪窗花,给了150元。哨声一响,又切换成了晚上,和大家一起折千纸鹤做手工换钱。

偏偏以前刻在DNA里的记忆,这时候死活是记不起来,后来我们家是通过分工合作,会的人折后半段,不会的人折前半段来完成的。

第三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次的“打工”游戏是跳舞,让一个四肢不协调的人直接开始跳,多少是有些高要求了,但好在是集体舞蹈,还能偷瞄一下子,又混了一些“报酬”。

第四天,“打工”游戏是顶水瓶走路,我是第三名。但是按照惯例,在领钱之前需要抽一张卡牌,而我前三天抽的都是正常牌,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天对我来说就是突如其来的“死亡日”,于是在我仰天长啸一声之后,奴隶主就立马开始喊“灵魂摆渡人”要将我带去地府,丝毫不提未付的报酬,因为被坑过一次的经历,在被带走之前,我坚持索要劳动所得,他们说,“因为你死了,所以现在工资减半”。内心:“What?你不给我工伤理赔就算了,还减半…”但是内心已经默认了剥削、压榨既定规则的我,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只是说“减半也行,你先给我。”“你先去吧!我会找你家人来领的”我不信他,他们惯会骗人的,然后我就在去“地府”前,冲回我的小家,嘱咐小孩去领钱,然后才心甘情愿地“撒手人寰”去地府。

到了地府后,死神对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灵魂拷问?诸如在这次游戏中的家庭中承担着什么角色?为什么死的?再来一次希望改变什么?那在现实中的家庭呢?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你有没有什么遗憾?

其实在这块儿,是有触动到我的。因为之前一阵子我刚好写过遗愿清单,所以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比较重要,做自己、爱家人都是我目前的现在进行时,也觉得以这样的生活状态并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但是因为这次的“拷问”,我的脑袋还是“嗡”了一下,因为确实还有一项,我的体验感几乎“留白”,但它又在我的心中非常重要,只是我一直觉得时间还来得及,可以将它往后拖延一阵子,从没想过如果生命在此刻终结,我该有多么遗憾。

所以这一块儿的觉察对我而言,是最大的收获吧!后面会下意识去调整自己内心的状态,主动迎接这份“留白”的未知!

当“生命终结”之后,其实我更多的就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来感受。再说几个“乱世”情节吧!

游戏一开局,我家的某个孩子因为一只脚超出了“家”的领地范围,就被警察逮捕,说要罚钱,不然就让进局子。但是游戏刚开始,哪有钱呀!我们就开始说好话,然后他说:“去不去监狱,不去就给你枪毙了”。于是在我们的错愕下,这个“孩子”开局就去了“地狱”。其实当时内心也有点复杂,虽然我们知道这个游戏规则的背景就是极端条件,但是也没想到NPC能冷酷无情成这样,所以这也可能是直接导致我后面遭受不公时,一直选择逆来顺受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是一个比较容易接受既定规则的人,又看到了这样的案例,所以内心也默认了这种无力的方式。

还有“钓鱼”执法的案例,他们会刻意在我们家门口丢100元钱,而当我们“孩子”捡了之后,会刻意栽赃说“我看见你们偷了隔壁人家的钱!走!跟我去监狱”然后堂而皇之、蛮不讲理地将人抓走,好像在当下是非黑白不重要,手里有枪就是王。

另外,关于“去监狱”,因为家里“老人”被诈骗,我也有幸体验过一回。当时我们几个青、壮年都出门在外打工、打水、上学,但这时候来了个“好心人”和家中“老人”说我们可以提前换取一部分物资,只要签一张200元借条就行,然后,家里“老人”就这样毫不意外地上当了!于是在第一天,我本就忘记了血汗钱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笔200元的外债,然后警察就会有意无意来找我们麻烦,最后就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抓进了监狱!

但是,我知道家里没钱,也不愿让他们来赎,就乖乖听从监狱长指令:在指压板上抄《论语》的形式抵工,抄了“两天”。不过“最后一天”还是靠家人替“罪”出去的,因为唯一的劳动力被抓进监狱,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我需要争分夺秒出去打工换钱。

结果没想到,一出去,就去了“地府”,回不来了。

还有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我看到隔壁人家的两个男“妈妈”在数钱,不由得感慨人家太能挣钱了,我就问你们是怎么挣钱的?可以挣这么多?然后他们回答“卖的,卖孩子卖的”我一下子既语塞又好笑。在那个语境下,他们的描述很好玩。

在我们的游戏规则里,是可以贩卖孩童的,男孩150元,女孩200元。但是好像我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个选项,就算钱再难挣,我再需要,确实从未想过这条路。还记得第一天挣140元的时候,我也问过奴隶主“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换钱吗?”“你还可以卖孩子”。但那时候我好像是自动忽略了这句话的,“卖孩子”确实从没想过。

不过在当时那个环境下,活着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很多时候的选择也变得身不由己,比如:卖孩子、偷盗、抢劫、诈骗、行贿、受贿、暴乱…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卖孩子”成为了一种生存策略:因为“孩子”会选择将出去打工挣的钱,偷偷寄回家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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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后的复盘时刻里,大家在教育、规则、社会等话题下进行了深度的探讨和复盘。

在这次“游戏”中,我自己最直接的心得感悟是:当权利凌驾于规则之上,礼貌、文明、道理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一个文明人是很难在野蛮、混乱的圈子里获得生存的。这也同时呼应了我之前曾经有过的人生感悟:“在社会上生存,需要有些匪气”。

但是在这一点认知上,我的同学们显然比我深刻、灵活得多,他们有的说:“在这样明显混乱、无序的社会背景下,我们就不需要遵守规则”;有的说:“我们应该在规则内创造自己的规则”;有的说:“不要去做和人打交道的事儿,我们可以在规则的边界线上安全地游离”。

打开思路了有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死守规则,只会不断被资本与权力“吞噬”,于是在这场游戏中,我们大致分为了苟且偷生、灵活应变、殊死搏斗几个派别。而最激烈的一类,当属后者,几个家庭最后的幸存者本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准则,共同组织了一场暴乱,试图推翻整个组织系统,重新建立有序的家园。当然这件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那时候我正在面对死神的“拷问”,还没有这样精彩的上帝视角。

当然了,在这场游戏里,引发的其他思考问题还有很多,比如有同学发言:家庭的意义不只在于约束,还有牺牲和托举;有同学说:还好警察接受贿赂,不然完全公事公办就一点希望都没了;还有同学说:“我们应该理想的情况应该通过联合各个家庭共同推翻无正义的秩序,控制物价,抵制通胀”;在大家的众多发言之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大家看看我们墙上的标语!我们怎么能就这样接受奴役与欺凌!”那一刻,感觉主题都被升华了。

同时,因为这次游戏,我似乎对现实生活中的“摩擦”与“冲撞”有了更多的容忍与接受,也在自己的内心种下了一颗“灵活应变”的种子去面对未知。更重要的是,我好像真正理解了那一句“学校在窗外,他人即老师,世界是教材”的教育格言。学习,真的不能仅仅囿于教材中的书面知识,还是需要多“走出去”,和不同的人、事、物发生思想的碰撞、灵魂的洗礼,这样之后,某种被称为“内在”的东西才会疯狂长出血肉,富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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