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铁上 就忽然想起来亨利·米勒那句 时光之癌症正在吞噬我们,我们的英雄或者已经自杀,或者正在自杀。如此说来,这个英雄不是时间,却是永恒。我们必须步调一致、前赴后继地朝死亡的牢狱奔去。没法逃脱。天气也不会变化。
也是很奇妙 我一直在试图训练自己体察情绪的某种钝感力 然而今天从火车站出来的路上 却一度红了眼眶
苏州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和姐窝在星巴克的沙发上 猛灌进一大杯摩卡 依然是困的昏昏欲睡 聊天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 讲述的故事逻辑混乱 并不遵循什么时间的发生顺序 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和她已经有六年没有见面了 这六年间我换了四个男朋友 短发变成长发 不再穿男式T恤 戴了牙套又卸 六年前刚上高中而如今即将大学毕业 时间倒回到当初高一我们彼此拥抱互道告别珍重的时候 大概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别竟是六年之久
今天破天荒喝了很多咖啡 可能是因为心情很好而又不剩酒力 只好喝咖啡以示庆祝 这样回忆起来 我好像时常会选择一些奇怪的方式来自我庆祝 也许是一杯很好喝的摩卡加块儿抹茶蛋糕 又或者是一条裙子再加一杯水果酸奶 我学会了用各种方法来取悦自己 希望自己可以更快乐一些
也同样是今天 我终于向她承认这几年我过得并不是很开心 承认这件事就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终于可以更加坦诚而不再逃避这个话题
回来时候很想写点儿什么 就当是个流水账吧 趁我还没有完全忘记之前
时间倒回到六年前 那时候我大概刚上初三 在某个周日的教室 准备去自习的我遇到了回母校看看的学姐 她那个时候高三 模样却和我今天见到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漂亮瘦弱而干净 那个时候的我要比现在外向的多 也胆大的多 或者说有一种不自知的鲁莽 大着胆子恍恍惚惚就跟上去主动找学姐说话 完全没有考虑过正常人被一个陌生人突然热络地搭讪是件多无礼的事 并且居然要到了电话号码 换做今天的我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样的蠢事来的 并且今天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来当时确实是我主动搭讪 和她聊天
然而学姐很善良 我想当时我傻不拉几的上前搭话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长得特别好看 讲过话才发现她同时也特别温柔 那个时候女神这个词还没有烂大街 她算是我心目中的真女神 到现在也还是 而现在深究起来 中考能够超常发挥 居然考进了之前根本没考虑过的重点高中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就在那里读书 并且她确实一直鼓励我 而因为早恋这件事和班主任谈话 保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则是后话了
后来她高考复读 而我如愿考上了她的学校 初恋男友也和我一个高中 开学交到了新的朋友 并且只要课间从三楼抬头看向五楼的方向 就很容易找到男朋友同样的目光 一切都好像梦一样美好得不现实
再后来是禽流感封校 爸爸从北京出差回来就顺便给我办理了退学手续 我迅速转学回家 前后不超过三天 甚至没有做好准备和这一切告别
临行前匆匆给男朋友留下了一本如今已不记得内容的日记 临走那天天空突然开始飘雪
而凑巧的是 和学姐告别是在我转学之前几天 因为她无法忍受在学校的压力而准备休学 收到她的短信我简单和男朋友说了一下就跑去她宿舍见她 我记得她递给我一包糖 并且向我保证 在我吃完这些糖果之前她就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紧紧抱着她希望能给她力量
于是她回家了 也同时是那天 男朋友因为发烧也被送回家隔离 还记得前一天我爸说要来看我 当时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担心地告诉男朋友 我觉得我可能要被我爸爸带回家了 然而男朋友只是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告诉我不要怕 就算被带回去他也会一直等我
晚上和男朋友打电话 用了十二分的毅力没有哭出来 告诉他好好照顾身体我等他回来 并且回去迅速收拾行李 并在第三天退学坐火车回家
现在回忆起来可能某些时间点并不准确 事情发生在六年前并且是一段我一直在逃避的经历 时至今日 都觉得当时那场雪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序曲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对这世界失信
如今再次见面已经是六年后了 当时的男朋友已经有了新的归宿 而欣慰的是 学姐和她高中时候的男朋友依然在一起 我已经在准备攒份子钱了 我们六年之后再见 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隔阂 尽管这些年彼此的境遇都不同 但感觉依然像是上个月刚刚见过面 我其实并不信任时间的累加所带来的变化 因为时光就像癌症 该错过的总要错过 爱会褪色 喜欢更像是吹过掌心的风 六年时间也和很多人失去了联系 曾经好到像蜜一样甜 如今却并不知道彼此的归宿
学姐却好像依然是那个时候的样子 我听着她说话 依然像多年前一样 她知道的永远比我多 并且她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仍然可以开导我 我向她承认自己过的不好 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愿梦想成真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