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卷帘门刚推上去，老马就蹲在店门口等着了。他手里攥着昨晚的赛果报纸，皱巴巴的边角还沾着豆浆渍。"小王啊，你看看这场..."他迫不及待地指着某个比分，眼睛里的血丝还没褪干净。

柜台前永远排着三教九流。穿睡衣趿拖鞋的早点摊老板、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脖子上挂着毛巾的工地工人，这会儿都成了"战友"。老式空调呼呼地吹，也吹不散人群里蒸腾的热气。

最热闹的是下午三点。退休教师老郑总爱带着象棋来，在塑料凳上摆开阵势。"将军！"他每次吃掉对方的棋子，都要扯着嗓子喊这么一声，活像裁判在吹哨。几个看走势图的大爷被吵得直皱眉，却也不挪窝——这儿有免费的空调吹。

穿红裙子的刘姐是店里的活宝。她买票全凭感觉，有回因为邻居家的狗朝她叫了三声，就买了3串1，结果真中了小两千。现在她一进门，就有人起哄："今天听见狗叫没？"

傍晚的柜台像打仗。外卖小哥趁着等餐的十分钟跑来打票，头盔都来不及摘；刚放学的中学生凑钱买张两块钱的，还要为选哪个队争得面红耳赤；最淡定的是遛弯回来的王奶奶，她从绣花钱包里摸出两个钢镚："还买上期的号。"

夜深了，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彩色的影子。最后一波客人是附近的烧烤摊主，带着一身孜然味进来兑奖。"中的请客啊！"没中的笑着起哄。零钱叮当响，啤酒瓶盖蹦到地上转圈，明天太阳升起时，这些烟火气又会重新填满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