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节,吃了一顿饺子,也看了专属的烟花,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节日的气氛。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儿时那丰富多彩充满欢乐的元宵节。
01
各种各样的灯。
元宵节的时候,老家有个风俗,要在每个门口点两支蜡烛,水井上、桥边、土地庙坟前这些地方都要点蜡烛,院子中央放张小桌,上面要点一支大灯,灶神前、财神前也要点大灯,这样零零总总算下来,也要花掉不少钱买蜡烛,而大的会更贵一些,如果都要买蜡烛,那就意味着要浪费不少钱。
小时候是真的很穷,所以即使是元宵节要花的钱也是能省就省,所以勤劳聪明质朴的劳动人就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各式各样的灯。
挑又大又粗的萝卜,四面削平,尾巴留着不动,然后挑一面挖出一个比较有形状的洞,装上自己家榨的花生油,插上捻着棉絮的火柴棒,等棉絮上上油,点上火,就是灯了,然后会一次被端到各个地方。
插了三根火柴棒的会被端到院子中央的小桌上,另外的会被端到灶神、财神的面前。
这样大的灯燃烧的时间往往很长,远远不是那种买来的蜡烛所能比拟的,有的能燃通宵。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灯都是青萝卜的,那样大的萝卜太费油,所以门口两侧的都是胡萝卜刻出来的,虽然小小的,但是燃烧的时间一点都不比买来的蜡烛短。
当然也并不是每家每户都用萝卜灯,有的人也会蒸面灯。记忆里,母亲蒸面灯的时候很多,并且还根据不同地方的需要弄出不同的形状。
基本上每年都蒸龙形状的面灯。搓一个条状的面,围成圈,中间放一个小小的碗状的面,做头的一端要剪出嘴巴,捏出耳朵,按上眼睛,另一端弄出尾巴的形状,中间照例插上捻了棉絮的火柴棒,固定好,上锅蒸熟,然后倒进花生油,上油后就可以点火了。
其他的除了形状不一样,做法要比龙简单很多,过程基本都差不多。
而家里的锅一般很大,是那种架在锅框上常年不拿下来那种,几个面灯是远远不够一锅的。这时候,母亲往往会做几个蒸包放里面。
我最喜欢吃的是地瓜面,,包子皮甜甜的,还有地瓜的香味,馅料是咸的,咬一口,从里到外都是满足的。
02
烟花
年后十二是我们那里第一个集,那是我们最为期盼的一个集,没有之一。
过年的压岁钱,大头都被父母要走了,但手里总要留点,年后的第一个集,就是留守压岁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有一种用纸办了一点点火药的小烟花,我们叫呲呲金,细细的一根,大概比麦秸还要细一些,用细线把五六根捆在一起叫一扎,一块钱大概能买十来扎。
买回来后,特别认真地用剪刀或者刀片一点点把绳子磨断,怕把小烟花弄断了,那样的话就要浪费掉一小节,而那对我们那算孩童来说,是万万不可以的。
绳子被磨断之后,原来被捆在一起的又重新散开,一根一根的点着,呲呲的冒金星,我想这大概就是它名字的由来吧。
相比这种便宜的烟花,还有种贵的,我们叫它转花。有点像现在的鞭炮,两个头脚捆绑在一起。
用缝衣服的针扎在上面,针上有长长的线,再把线系在杆儿上面,有个人挑着杆儿,另一个人点,点着之后,它会飞速的转起来,同时会有彩色的尾巴,非常漂亮。其实现在想来,它和发射火箭应该是一样的原理。
当然它比较贵,从一开始的一块钱五个,到一块钱三个,再到五块钱三个,最后退出了市场。
03
拣蜡烛头。
三五个小伙伴凑一起,也没胆小的了,哪里都敢去,哪里都敢摸。
从村南头的泉边开始拣蜡烛头,一路扫荡,一直到我家后面的桥边。
虽然我们拣蜡烛头,但是我们是有原则的,燃着的一律不准碰,只拣灭掉的。
拣一会儿后,就凑到路灯下面,比一比,看谁拣的比较多,谁有比较长的,谁有除了红色之外的黄色,胜出一筹的,一脸得意之色,输掉的暗暗给自己加油。
拣蜡烛头的我们有好胜之心,送蜡烛到土地庙的大人们也有比较之心。有时候天气不是很好,有风,大人们就把蜡烛使劲往庙子里面放,即使这样也有灭掉的时候。
有次我为了拿比较靠里的一支蜡烛头,新买的棉袄袖子被烧了一个大洞。为此,我很长时间都不敢在我妈面前伸手。
现在想来,那时候既没有缤纷的烟花,也没有好看的电子灯笼,却快乐无比,一个黑乎乎的地瓜面包子就能吃的香甜,一根细细的小烟花也能玩的开心,一节小蜡烛头也高兴地跳起来,节日气氛也能过的十足,不像现在,即使大鱼大肉漫天烟花,心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