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情怀

  傍晚,当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头的时候,终于把于德北的《自然笔记》读完了,这是今年读的第一本书,也是去年年终留下的未完任务。把书合上,站起身伸伸懒腰,凝望着远处快速崛起的楼盘,看着这个飞速发展的城市,觉得内心说不出的怅然。

  从书中走向现实,好像突然从渔烟未散的农业文明一下子就到了浓烟滚滚的工业文明,好像突然从虫鸣鸟唤的莽莽原野一下子到了机车突突的现代城市,心里还未完全接受这样的落差,一时间呆立在窗前,竟不知身在何处。

  于德北对于身边自然的观察,勾起了我浓浓的乡愁,因为只有在故乡的农村才会找到书中的“自然”,只有在发展缓慢的乡下,才有可能观察到身边与“自然”有关的物什。城市里到处都是人工的痕迹,已经看不见自然了,那仅有的一块绿地,仅有的一片湖泊也是人们用挖掘机改造的精致,像是摆在家里做装饰用的塑料花,虽然好看却没有一点想亲近的愿望。

  与朋友相约到河堤上散步,河堤上也种植了许多植物。月季花只剩下几片未凋零的叶子和满枝红腾腾的浆果,今年新植的草坪在河堤上还未扎根就陪调皮的孩子拽了出来,移栽过来的柳树只有一个光秃秃的树干,树干的顶端生着乱蓬蓬的枝条,看着让人心疼。我这才留意到,城市道路两旁和公园里的树,大都是后来移栽的,而在移栽的时候,都是切了树冠,只留下根和光秃秃的主干,这样的树虽然便于移栽,但是看着它们残缺的身躯在城市里扎根、发芽,总让人觉得有说不出的尴尬。

  城市自有它的优点,街道整洁、购物方便,医疗健全、交通便利。但是夜里梦到的多是与乡村有关的故事,多是与乡村有关的时光。童年时,周围的人并不是很多,但花鸟虫鱼都可以做朋友;长大后,城市中到处都人满为患,但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在自然中,我们都是自然地孩子,觉得内心很踏实,在城市中,总觉得自己是过客,时常觉得很孤独。

  于德北说,只有自然可以让人充分享受孤独,也只有自然可以使人释放掉自己的孤独,曾有许多年,我们把解决孤独的办法寄托给人群。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逐渐发现,人群中的安全是如此的稀薄,无可依靠。

  现在说到自然,就好像完全成了对童年的回忆了。是我们成长的太快,以至于把童年丢在了后面。童年的时候,我们都有一双放大的眼睛,可以看得到蚂蚁搬家,可以看得见蜘蛛捕食,可以看得见瓢虫飞舞,可以看得见蜜蜂采蜜。长大后我们再也看不见那些与名利无关的东西了。

  晚上一个人在家,月亮朦朦胧胧的,像没洗干净的白瓷盘。回想起来,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月光掷地有声的感觉了。小的时候,当月光照在打谷场上的时候,时常会跟小伙伴们一起出来玩,那个时候觉得似乎能听见月光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让人难忘。月光落在村口的老井里,井中的水就起了涟漪;月光落在院落中,梨花便开得更浓郁;月光落在屋脊上,树影在互相打谜语;月光照在孩子的脸上,笑声飘到了整个村子里。

  周末闲暇或者有时间的时候,总是想着到野外去走走,去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被我们遗忘掉的大自然。

  ——2017年1月8日,晚,屋内数枝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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