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田园系列:《二月辣菜香》
过罢春节,这天好像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二月。已是春分节气,杏败桃兴,燕剪岸柳,芳草碧连。人们三五成群,游山玩景,其乐无穷。这里面或有几个大妈小媳妇儿结伴同行,或挎篮,或提袋到野外挖野菜去。
说起挖野菜,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在那个缺衣少食又提倡多生的年代,兄弟姐妹人口众多饿肚子的家庭比比皆是。有道是:‘年好过,月难熬。’青黄不接的时候,野菜自然成了充饥的主食。
锅里稀糁汤里煮得是大筒叶小狗秧,再煮几个菜窝窝头。或者是干红薯片家槐叶,有时候是刺槐叶。笼上蒸的有白蒿(茵陈)榆钱或者是槐花。盘子里的野菜有蒲公英、荠荠菜、野叶苗、灰灰菜、鬼格针、面条菜、野蒜、辣菜等等等等。就这样妈妈还总是不舍得吃,往往我们吃饭,她就找借口去干活,我们吃饱了,饭菜也基本上没什么了。那时候妈妈饿肚子也是经常的事。勤劳的妈妈用粗糙的手把野菜,玉米粗粮,为我们做下一顿顿可口的饭菜,看我们吃的香甜,妈妈瘦削的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吃过那么多的野菜,最让我珍其美味的当属辣菜了。说起辣菜,好多人没有吃过。因为在整个豫西都很少见,也只我们这片有。它的生命力奇强,属多年生杂草科。刚过雨水节气,迎春花正是盛开时候,它就悄然起身了。它的形状与油菜相似,只不过叶子瘦点,颜色暗绿,边缘有锯齿状,花黄色,种子比油菜籽小,可榨油,味奇香。有人说它是油菜的变异品种。且不管它如何来历,我只管叫它辣菜便是。
刚出生的辣菜嫩嫩的,带杆掐头,淘净,在开水锅里轻淖,然后挤干水分,切段放盘。用食盐醋辣子(也可以不放辣子,因为它自身都有辣味。)调料拌匀。可根据口味适量放点小磨香油,入口醇香,而且回味无穷。
记得去年二至三月,挖野菜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荠荠菜,蒲公英,辣菜每天都要被大扫荡一次。更有甚者,几个人开着小汽车,拿着大口袋,一天挖走几大口袋。他们还自嘲地说:“咱们不像是来挖野菜的,倒像是打猪草地。”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渐渐的,蒲公英没了,荠荠菜老了,但是辣菜依然旺盛的生长着。掐了顶,周边发新顶,再掐再发。最快的时候,它一天可长十到十五厘米。不过到那个时候,它离开花也不远了。因为节令,它的身体里就多了一种淡淡的苦味。口感降低,吃它的人自然少了。
这几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乡间的挖野菜人更多了,骑摩托车的,开小汽车的,个个满载而归。我也不甘落后,提上篮子,半天又是一大篮(当然都是辣菜了)。老公笑我:“你不打算吃饭了,又掐恁多,这些天你一天一大盘,不腻烦?”
是的,那越嚼越香的辣菜,满含着妈妈的味道,我怎么会腻烦呢?